到蓬莱不可不吃的蓬莱小面
文/陈文念
我想，旅游就是寻找心灵安放和美食饕餮的地方，在人间仙境蓬莱，海市蜃楼和人间至味兼而有之，胜却人间无数了。
到一个地方，游逛景点和寻觅美食，我是平分秋色的。在蓬莱，最有韵味的就是那凌空欲飞的蓬莱阁，振颈恐顶天，举手可扯云，北望沧溟无垠，波澜不惊，渺渺无际，百舸争流，锦鳞游水，长山诸岛错落其间，直铺到海天尽头；更妙的是每当春末夏交之际这一片海域是海市蜃楼显现的佳地；南望烟雨万家，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历历在目；西望田横古寨，万仞绝壁，突兀水中，郁郁苍苍，极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阁上漫游我还读到了叶剑英老帅题的词：蓬莱仕女勤劳动，繁荣生活即神仙。是啊，让人羡慕的是苍天偏爱蓬莱，在黄渤海交汇这块物华天宝的圣地上，早就巧妙的安排了大海的珍品与陆地的小麦姻缘，勤劳朴实的蓬莱人千百年来不负大自然的馈赠，从山海精华凝练出来了鲜美风味的蓬莱小面，让散发着神奇而诱人光泽的“蓬莱小面”成为地域美食文化的翘楚。蓬莱小面虽说算不上中华美食的“名门望族”，但在仙境蓬莱、胶东绝对称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地方名吃，在山东负有盛名，甚至在全国也享有盛誉。蓬莱小面已沉淀为自己独有的专属美食记忆，一座城市的性格和符号！
在一些资料上我读到蓬莱小面演变为地方传统名吃，至今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来源于民间传说，是由清末将领宋庆的父亲所创立，后在民国时期一个叫衣福堂的人将蓬莱小面推陈出新，把蓬莱小面做到了极致，人称“衣福堂小面”。他的做工及用料很是考究，而且颇有经营之道，食客慕名而来。每晨只售百碗，引得蓬莱城里及城外人一时以吃不到他的小面为憾事，小面却因此名声大振，遐迩闻名。
胶东一带，许多美食都是以大为奇，以大为美，以大闻名，如大鲅鱼水饺、胶东大馒头……唯独蓬莱小面以小命名。这里的饮食多为大江东去派，总是大盘大碗吃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但蓬莱小面独树一帜，颇有些江南袖珍细腻韵味。它以面坯精致、柔软、卤汁多、又以其清鲜味美、风味独特别具而自立特色。蓬莱小面在用料、做工、火候十分讲究，制作技术，工序很繁琐，包括和面、溜条、出条、制卤等工艺流程，操作技术难度高，是其它面条操作技术难以比拟的。做小面，和面最见功夫，手要一松一张，讲究三遍水、三遍碱、九九八十一遍揉。这样调制的面，柔中带韧，韧中见柔，在摔面师傅手中一个柔软面团，三拉四摔，几个回合，几近绕指柔，上下翻飞，一个面团即被摔成白条细细软软的银丝，将面条下锅煮熟捞出，冷水过凉，此时小面黄里透白，爽滑劲道，碱香味好。如果算得十分，摔面只占三分，倒很像贾平凹对女人的评价：三分漂亮，七分态。这小面的卤即是小面的态，正宗小面的卤一直延用当地叫作加吉鱼的一种海鱼熬汤调制，十分鲜美。现在除了加吉鱼以外，还可以用辫子鱼、黑鱼、海蛎子等做卤，味道也很鲜美。制作小面的卤要先做底汤，就是把老母鸡和新鲜棒子骨放入清水中文火炖九个小时以上，然后捞出汤开卤。随后将加吉鱼洗净去鳞，剔除鱼肉放入底汤中煮10分钟。最后再依次加入葱花、姜末、黑木耳、食盐、老抽、大料、香油等佐料，待汤烧开时，再将打散的鸡蛋撒上。这样一碗细如发丝，汤卤鲜美，热气腾腾的蓬莱小面即大功告成，有了几分“舌尖上中国”的诗意。不及下箸，已是垂涎三尺，有幸吃得，三生难忘，实在是海滨风味地方名吃的佳肴，几有仙气缭绕于身的滋味。
品尝蓬莱小面是不可或少的，走在蓬莱的大街小巷上，门头匾额上写有蓬莱小面的店铺林立，隔着百余米就有一个，我曾疑惑过，蓬莱小面面馆咱这么多？细听豁然开朗，蓬莱人对小面情有独钟，如痴如醉，早晨基本是一碗蓬莱小面和其它副食品。不过，大多数人和游客喜欢到王福禄蓬莱小面用餐。
我们去的时候，门口吃小面的门庭若市，排着长队，有游客，有本地的。进门一看，一位老师傅正在紧张的摔面。听人说，现摔现吃，品质最佳，这家店是蓬莱小面旗舰店，摔面师傅叫王福禄，蓬莱小面山东省非遗项目传承人。只见他精神饱满地马步站在面案前，端庄大方得体，打条像柳燕飞，双手握住一团面，强大的力量支撑两臂上下翻飞，左右开弓，神奇的舒展成胸前如海浪般的无数线条，齐刷刷悬着，似画家的工笔画，紧接着双手举起亮面宛如大鹏展翅，刹那间往锅里下面似天女撒花，麻利捞面像海底捞金，最后一道工序苗条盛在碗里扣成绽放荷花一朵，一碗小面，神奇数字，256根细面条。浇上鲜美香气面卤，动作连贯娴熟之美，一气呵成，真是一道独特的美食风景线。现场沸腾了，迎来阵阵掌声……
我已垂涎欲滴，闻闻，一碗地道正宗的蓬莱小面，鱼肉带着刚出海裹着一缕缕海风席卷舌尖，微风过处洋溢起鲜美无比的面卤弥漫周遭，顿感神清气爽、浑身劲儿十足，难怪有人调侃，蓬莱小面金不换、赛过神仙不一般。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用鲜香趣美、柔韧有余、丝缕情长来形容蓬莱小面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吃小面有“面码” 相配。四至五个小菜，免费供应，清新爽口。一份切成碎丁的腌疙瘩头，一份用老抽调制的韭菜末，一份榨菜丁，一份辣椒酱。食客根据个人的喜好选用，咸淡相配，鲜美相添。
我这山东大汉，眼光一眨不眨地对着小面，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肚子里早已咕咕叫了。我三下五除二，旁若无人，哪管斯文和儒雅，狼吞虎咽，吃得旁边人无不张嘴做惊诧状。那可是再舒服不过的选择了。什么是珍馐美味？大致不过如此罢了。
若来到“人间仙境”蓬莱，遍览神仙胜地，啖尽美味佳肴，自然少不了物美价廉的蓬莱小面。俗话说“饮食众生”，慢慢享用这颇具特色的地方小吃，或许可以吃出点神仙文化的意味来……
记得苏东坡曾云：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那我宁愿说：日食小面三两碗，不辞长为蓬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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