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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组诗）

刘腊华刘腊华作品集

2023-08-31抒情散文刘腊华

大别山（组诗）与大别山对视的诗人是骄傲的与大别山对视的诗人是骄傲的群峰肃立，仿佛一阙阙词牌让我可以对着它们，说地老天荒说海枯石烂。一株映山红我们有相同的恋爱……

大别山（组诗）

与大别山对视的诗人是骄傲的

与大别山对视的诗人是骄傲的

群峰肃立，仿佛一阙阙词牌

让我可以对着它们，说地老天荒

说海枯石烂。一株映山红

我们有相同的恋爱和表达

对视了三十多年

在一首诗歌里痛苦、欢乐，直至终老

我有海拨的隐喻，天空的意象

那些形而上的禅悟，或形而下的庙堂

与我一起共眠。你有么？

莫说江湖。我的江湖来自于

司空山，妙道山，明堂山，睡佛山

纯粹，古朴，原始，宁静，似神迹

怎么洗怎么干净

无需回头，遍地是岸

社稷太重，江山寂寥，理想归梦

我只说安详与成全

这一生，把来路与归途

交给山水的红颜，交给滋养草芥的岩石

足矣

大别山，鸟鸣如歌

巍峨，苍茫

穿过盘龙的山间公路

大别山，敞开黛青的衣襟

释放风景和田园

鸟鸣如歌，在一棵古木上

驻足。灵动的大峡谷

把梦一直做到无尽的天边

人生在此修炼一脉尘世烟火

在薄醉中生生不息

北面淮河之水，南边长江之云

在江淮分水岭上

举杯邀月，把手言欢

佛光袅袅。木槿花下

掬一口佛子岭水库的湖水

内心的伤口慢慢愈合

站在海拔1777米的白马尖

掀开1777个云遮雾绕的隐秘

审视每一畦茶园碧绿翻飞的经历

听山下人家的乡音

在层层梯田里，摘下

一壶壶早春的明月

关于大别山

天晴的时候

大别山，晾出一种

试比天高的巍峨。鸟鸣如琴

是山的语言，隐去万物的声音

原始森林，不甘覆没地

拥山而居

央视天气预报里

总是与沿江江南地区相连

潮湿的雨水，不可遏制地

像平原一样，奉出大恩大德

但溪流萦绕的生和死

比平原又多出了几分野性

天然的氧吧，有天然的喜悦

大峡谷一样，是曲径通幽的日子

也是高出白马尖的日子

住在它的怀里，茶香和山花

比一杯咖啡的滋味还要清醒

在大别山里，深居简出

可以舍弃很多

唯有一些尘埃，无法让我割舍

想起它，就想起大风刮起的时候

大别山是一处避风港

衣服是干净的，内心是干净的

尘埃的存在

也是一种原始的福祉

想起岳西高腔

把日子唱活，把日子唱甜

把苦难唱得欢天喜地

把欢天喜地唱成团团圆圆的豆腐宴

……

走到哪里，血液里流淌的

还是岳西高腔

在大别山，岳西高腔

是大别山的幕景

戏台上，戏台下

披一身松涛的声音

坐到天明

香菇和木耳在胸前和胸后

爆炒出山珍一样的汗滴

连河鱼都要溯流而上

栗中取火

可以旋转于舞台上

也可以游走于乡野民居

有歌的地方

可以是灯火阑珊的大师

也可以是归居田园的隐者

唱得如一杯吊酒一样甘美

唱得如一碗茭白一般清淡

山间低头吃草的山羊

田间埋头苦耕的水牛

在高腔里，一步步，向前移动

想起岳西高腔

就有比大别山还高的乡音

安抚我漂泊的心

一些尘世的杂质，在我的身上

归于纯粹，归于自然

生活在大别山

生活在大别山

每一块岩石都知冷知热

与你一起感知一只蝴蝶拥有的闲暇

与你共同交流一只蜜蜂采撷的甜蜜

生活在这里

不难，也不易

就像山上的一株映山红

有崖缝里滴落的清泪

也有开向天空的笑容

一些云，说走就走

走后留下一片蔚蓝

一些云，说来就来

来时大雨滂沱，颤栗我心

不喜不悲，如青山

得道的是绿水

失却的，绝对不会是不毛之地

有松毛虫钻进内心

错把异乡当故乡

其实异乡和故乡一样

疼痛自知

有飞禽走兽跌落进冰冷的黑洞

爬起来，又能体会意想不到的温暖

七不出八不归

出去就能找到松间的明月

归来就能储存清泉上的阳光

乡亲们的身子

才会很瓷实地躺在山花烂漫里

生活在大别山

谈不上有大海一样的胸怀

但肯定有高山蔬菜一般纯净的心灵

活在这里的人，被梵音包围

很少有过，海拔300米以外的烦恼

在大别山，我生活了30多年

时常梦见自己长成一棵马尾松

朝着故乡的地方，诉说

一些比马还要快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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