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的雨

农历五月的雨
梁星钧 　　农历五月的雨是淫雨，淫在它的恣肆，淫在它的狂放。 　　我属散淡之人。虽不少的场景都有我，但总体上显得很闲逸。此属一种状态，抑或是一种心境？我自问自答过。或兼而有之，或属别的，总之也不明朗。人要是能道清自己就好了，免借外物去比拟。事实上不可能，镜子才是反观自己的对象。 　　可恶的电脑启动不了啦。我才有机会坐在自己床前的窗边，听任雨打篷布的嘀嗒声。一些脑前脑后的事纷至沓来。我吸纳的够多了，在肚子里消化着，能量在一点点散发，气息在一点点流溢。至爱的笔已来到我的手上，形影不离的本子已捧在我的胸前。物象要拚命往里挤，我匀息地给它们列类：大家不必惊慌，一个个有序地请进吧！ 　　本属一篇评论的索引，不料被我做成了随心的文字。遇此出乎意外，无奈人家信任，执意而诚挚，羞折得我不能不应允。应自然是简单的，就轻轻一句话，然而做好就难了，况何当得起人家如此的重托？浩瀚的百篇极品啊！既受命就不怕新挑战，早习惯了。尽管所涉的题材新，但于已何尝不是一次学习的新契机？梳理从何入手？其意到底何在？需从阅读中来发现。游晋日记，男女梦选，古风遗韵，子恺画解，这些文字构成的烟海，茫茫无际。重要的，需要的，都要看清她的思绪，又何种迥异于自己的处境。她似无奈地说，自己离不开三尺讲台了。我说，三尺可丈书海，讲台阅尽天下。书海是海，讲台是天。万物尽收眼底，一切荡于心间。 　　急促的雨滴浇在窗外，声声入耳。作者的心境那么熟悉。我一直在寻思，她何来并不重要，而何往才是思切。这个思切的过程，就是品读的过程。我之所以歉疚，是我拖了人家时间，早有结果的事情，不幸因我种种原因而延误了。 　　结果对方急了，其实，我也心急。越急就越索性放开。 　　我的心平寂而悠然。如此刻窗外嘀落的雨点。我需要这个，也持有这个。心态要低，文字要高；行走要沉，腾升要起。是我们每一个思辩者的必求。我肃静已久了，见了微波也会心颤。因我还不是合格的修炼遁世者，我至终求中性平衡。 　　一个人的出现，令我心波一动。他行走如风，立字如箭，发音如雷，属震撼的那种，为直率的一族，归个性的一类。与我暗合，摇撼我心，使我静境暂被打破。回想我们至少有两次呼应过，一次为坛子的精彩而感动，一次属游闲之调侃。这次他的出现属于意想之中，行为之外。意想的是，毕竟相聚一场，友情难断，之外的是，因了相隔遥远，世事多艰，人生多秋，万事难明。好在，他以不详之因重现，顿生一潭秋波。因我喜秋，不意味萧索，只拣其繁练。我喜秋的韵致，就像喜欢他的这种熟达练就。我小小的两次复帖回帖，何以引起激情奋发，艺芒喷射。我感其心，叹其诚，赞其率，赏其悍。我一直认为，他有浩荡之气，辽阔之境，雷鸣之威。在这世界，他是响亮的，让卑微的者如沫天恩，如履霞光。我也喜真性情：痛快！我也喜异质和个性：自由！舒畅和自由，是人生的极品之享，之境，之味，之态。如这天上的雨，想落就落，淋漓尽致，痛快酣畅，溅出了一片山响，让天宇都爽然。 　　我想他这样对我影响是巨大的。似点燃，似激活，似唤醒……而这些难得的元素，出自缘结，也出自一个人的性情。人说性情使然，性情著文章，性情定天下。但我们更多时间都静，动只是世界的一分子。从人类的长河言，来的静，去的静，一切静然寂然，因为只有这样，才叫安然。轰轰烈烈，浩气壮气，不同凡响，只属于些许的人事。有人说，人生来一回就英雄一回足矣。其实我不认为错，但我更进一步认为，人生英雄一回易，平淡一生难。前者要的是一股气，后者要的是一生志。两种孰轻孰重，应当悉然。我是凡人，说的是凡人话，唱的是凡人歌，做的是凡人事，走的是凡人路，咏的是凡人调。我们的这位友人，立凡而高显，高蹈而俯低，是一位标准的男子汉，是一个众望的大英豪。 　　雨声似乎在告诉我。有字你尽管写，有言你尽管说，有情你尽管诉，有泪你尽管流……，其实男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除非为亲人、爱人、友人，为一切打动自己的柔软，但多落于心间，与这雨点一样倾盆。但有分寸：哪些该葬于心底，哪些该浮于苍灵，哪些该拣拾，哪些该放行。我由这一场越下越大的雨，又无法上电脑，逼回我蹩在这里与雨合声，与寂合鸣。一些人事，从我眼前心空升起，又徐徐徐落下，一件件往事，一个个面孔，经我眼前打量，然后一个个澄清。暗恨自己，平素草率，应对度日，淡漠了恩泽，忽视了惠顾。今又拣起，不得不放下，任时光之水飘流，任空宇漂洗一切。一切都会昭然，雨过又是天晴。我不必为失落而伤神，不必为茫然而停思，不必为困厄而止步，不必为落雨而难过。这场雨，会歇的；我的心，会静的，雨停心静，一切又是晴日。

　　农历五月的雨是淫雨。浸润着干涸的万物，滋润着人的心田。它让大地生出绿机，浇灌了人的心田，让人心生绿意。这场恣肆的淫雨飘飘洒洒，淅淅沥沥，如泣如诉。你让我的心念翻腾，思绪不止，实说，在这种情景交融的纷繁里，我已醉了，分不清哪是情，哪是雨，仿佛情就是雨，雨就是情，已没有本质的区别了。（2010,6，6　周日　雨　老宅）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0-9-1 10:0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