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我的老师哥
清早,为表虔诚,敲击键盘前我感觉到有必要焚一炷香了,老师哥离世已9个年头了。去年,教师节逢中秋,夸张一点说百年难遇,举国欢庆。很多教师朋友都晒朋友圈,有鲜花,有礼物,有载誉,有称惊喜,有说窃喜,有感热泪。我收到几张折叠的小纸片,上面多彩的字迹,几个笔画稚嫩的“教师节快乐。”字,纸张虽比不上半张办公的废纸,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情,一声声亲切的称呼“老师”,一张张羞涩的小脸如中秋月亮的脸庞般纯静,小手递过来一片片精心折折叠叠的小纸,使我不由得由衷的一一回谢。夜里,往事翻江倒海般一波扑向一波,脑海里的人物都随屏退幕而去,唯有我的老师哥锁屏难隐。
哥和我是共上祖太的,年长我一轮地支,当年是一名民办教师,入职一年后就调回故乡的学校,回想起伙伴用扫把放在虚掩的木门上,掉打一推门来上课的老师哥,被我们的恶作剧成功满堂大笑,才想起他是逗乐我们而所为,他拾起扫把逐个的拍打几个主谋的小屁股,那时的孩子都是满身灰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某某的屁股冒烟了,弄得老师哥转身去笑出了声。这是我对初上学堂的记忆。之后,哥被调到中心校去了,虽是邻居,我们一周也只见面一次了。
送一份录取通知书。小学毕业时在中心校,哥是我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因为之前连续几届毕业班教学成绩名居全县前列,而民转公。课堂上经常用我的作业为标准答案,班里传看,让其他同学怀疑哥给我开了“小灶”。记得每堂课都一名叫“波”的同学读课文,因为波的父亲是学校的员工,哥很有耐心,叫大家认真听读,五个字的句子停顿四次断续的朗读,只要听到一句没有停顿的句子,就叫我们鼓掌,同学们从中学会了尊重。最终录取成绩时,把初中录取通知书给我,告诉我语文成绩却没能保持领先,数学却考了全乡最高分。四年后中考,是哥从学校帮我领回的师范录取通知书,那天哥和老爸对饮,叫我帮他俩筛了一碗了又一碗,他对老爸说,叔呀,弟弟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他能跳出农门是见证我一位小学老师的成功。
写好一篇教案。刚入行时,教案是精心抄写的。看过哥的教案,字体独特,一致倾斜有度,拖笔协调,隔行书写,整篇布局清晰,不时用红笔波浪标出重点,翻开他的教案有如欣赏一本书法帖子的感觉。仅凭一张纸和一篇课文的写教案比赛中,我却脱颖获奖,我坚信受哥的格式布局所影响。
上好一节素课。那年全乡教育管理现场会到学校来开,哥作为负责人,叫我忙于会务工作,要求所有的老师准备好一节课,与会人员随堂听课,殊不知参加会议人群刚进校园,正好是我的课,我正想放下课堂去接待,领导示意我继续上课,随之而来领导们陆续进了我班教室,那篇课后阅读课文,以自己的方式组织学生自由表演。讨论时,没有高度的评价,也没有听到难受的挑刺,只有哥私下对我说,作为乡村教师事务繁多,就这样去上课,包班的老师哪有每堂课都能精心去排练的精力?如今想起,是呀,乡村教师不单是教书的天职,也是把统计学,侦查学,法学,医学等等集于一身,疲于挺在最前。课堂教学如一条山溪,有飞瀑般的悬念,也有水凼般的平静,有浪涛相逐的缓流,也有回旋的逆流,不因游者的喜好去改变,如果每一堂课都要有一条山溪完整的姿势,未免失去了水流的天性。
唱一首感动自己的歌。当我教学生们学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首时,不爱好唱歌的老师哥,在校园内偷偷的学唱起来,有几分自恋的情态。
连续两个月的晴空,此时的中秋之夜却突然小雨淅沥,是不是明月有情来虐我,泪凝睑里叩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