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随笔
除夕,万家团聚、守岁迎新。此刻大街上,车少人稀,但五光十色,一派祥和。人生过半的我,行走在南京的街头。
行着行着,不经意间,一些往事跳到我的眼前。
二十年前蛇年除夕,我此时正在由重庆开往上海的列车上。好像是除夕前一天的黄昏时分上车,车上人不多。列车启动后,望着窗外绵延不断、重重叠叠的群山,次第向我走来,时不时的让我有一种忽然开朗的惊喜;相向、相迎、相交,再擦肩而过,又次第弃我而去,消失在远方。近处时现峻崖峭壁,但更多的是郁郁葱葱、层层递进的片片翠绿。这对于平原长大的我,一扫工作的紧张,一扫归乡的心切,一扫旅途的寂寞,这似乎在休闲、在观光、在旅游。
到了晚上,窗外黑黢黢的一片,车厢内的人少了,是一个人可以坐一排的那种少。夜里,车厢内只剩下我和不远处的一对母女。小女孩和我小孩差不多高,约六七岁,不时闹腾,从母亲的安慰中,方知他们去部队探亲,原来是一位军嫂。面对此景,我落寞思归,跃然而出。
那时重庆与南京之间没有直达列车,有南北两条线可选,但都要绕路中转换乘,南线走上海,北线走成都。当时的列车,无论快车还是慢车,都是今天越来越难得一见的绿皮车。快车慢车运行速度感觉相同,只是中间停靠站点不一样,慢车基本上站站要停,快车只停大站;单轨相遇前,慢车在某个有条件的站点坐等着让快车先过。重庆与南京之间,不论南线北线,乘快车好像一般要三、四十个小时,当然这要提前订好联票,无论上海或成都,中转时间都要最短,否则时间就更长。
大年初一,我从上海转车回到南京。我带着一身的疲惫,整理了一下军容,打起精神,来到单位大门口,与营门卫兵,彼此礼毕。
卫兵没有让我继续进门的动作,而是很认真地问我:首长,请问您找谁?
我从参军第一天起便在这座军营,十多年来进进出出大门不知多少回,听到这样子的提问还是第一次。我有些意外,便笑道:我就这儿的王军,我找我自己哟。
他一脸茫然,一脸懵懂,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忙解释:我就这单位教研室的,出差刚回来。小伙子您是新来的,要不检查一下证件?
我边掏证件边笑着:您也可以电话问一下,就说来了个王军,能不能放行?
卫兵没接我的证件,直接电话请示值班室,还没说上三言两语,立马把话筒递给我。
话筒里传来:我一直在等您电话。团长有指示,一有您消息,立即派车接您。您这么快就到了家,辛苦了,非常不好意思!大门口是新调来的,他不认识您,怪我没交待好,抱歉!
当时,我出差重庆两个多月,“穷当兵的”没有现代通讯工具,长途电话也不太方便,加上工作较紧张,便很少与单位联系。我与警卫连的战友,工作上没有什么交际,彼此只是脸熟;新来的战友,因脸生拒我门外,是他履职坚持原则的表现,很正常,我为他点赞,但印象很深刻。
除夕和初一,不能休息更不能回家的印象还有很多次。特别在部队,比如战备值班,或代战士站岗执勤,或赶材料赶任务,都得在位在岗在状态。到地方工作后,也就偶尔值班,或代班,但基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做,只是坐在值班室守着电话守着电脑,或看看电视,或嘴嚼一下单位给节日值班人员发放的零食,消磨消磨时光,偶尔有个上传下达的通知转手处理一下,因此倍觉轻松。
今天又在大街上,纯粹的……
2022年1月31日深夜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