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洞见灵动生
哈勃韦伯创生柱,万亿光年地球因,当下人生何以许,夜郎洞内石头居。
时下,网络布满生命的疑惑,说人、人类、地球、太阳乃至宇宙终究逃不出熵增宿命,将会归于虚无,归于灰寂,一切归于毫无意义之下,不过百年人生,又以何据载承?这当不能以虚无主义一语概之。若如从尽头反观生命涨落,灰烬前的灵动生命,生出如是哀叹,实在情理。
瞬觉,不足以支撑苦痛倾覆,就是神、佛荣耀,也将毁于起止归零的惶恐之中。如宇宙不灭,纵是个人生死,有万代子孙承接无尽未来希翼,终可慰藉消失之哀,如若宇宙终归殆尽,无思前想后之虞,规矩之下生存或为不必,生死无惧,随性而往,说不定是洒脱人生。
呜呼,不言倏出倏入,面对人生无奈,天地不再悠悠,明知起止归零,又何意义之有?
此结无解久困,恰刷到哈勃、韦伯所摄宇宙深空创生柱,我记忆深处逐显露一石洞来。石洞之中,灰暗或是多彩的石头柱子,立于缓缓斜坡,斜坡之上,隐约万物生灵晃动,却似虚无。然这不是幻觉,亦非梦境,而是我从伽利略到洛伦茨变换,从质量体间引力,到与时空等效,从薛定谔猫,到夸克模型、到超弦尽头的思索缥缈处,走出来的遇境。
本不知这洞是何物,直到偶遇黔中镇宁夜郎洞,灵动再次突兀,思索、情绪、思想剧烈勃起,才知虚幻不虚,地球生命历史演绎尽头,原来安静于这石头峰林之洞。洞见之洞,洞若观火之洞,天造地设之洞,洞中不是死去的石头,而是生机盎然的石头,是逆熵而形的璀璨活力。是的,临于夜郎洞中,你将得见创生柱,得见宇宙、生命,亿万年来的逆熵生机。石芽石笋,有形而无言以界,石物石景,似静却生则无人可察,石语石言,蕴意深而不能凡间俗语。形态灵动多姿,这似与不似的恍然存在,人乃至人类的语言边界,已是轰然崩塌,思维、思想、意识的边界已然突破。进入洞中,不可奢用贫弱的言语状其形,不可用枯瘦思想,推演满目琳琅的因果因缘。因果只存咫尺之间,随机之上的必然,不定形态的逆熵之变,或许才是宙宇尺度的生命旨意。
别以洞为仄为狭,黑洞是洞,可容万千星河,才能卓立的达芬奇,隐匿于洞中穿越,而后实现超越时代,所谓古人,也居洞而得延续至今。当然,洞与洞不可同语,以天地为界,世界乃洞,而此因人类日相夜随,已无惊鸿之奇,充盈暮色衰气。诚然,有如欧若恩多加、芦笛、苏格兰斯塔法、阿里·萨德尔、斯科契杨、利川腾龙、河南鸡冠、贵州织金、安顺龙宫等洞的奇绝瑰丽,姿容态千,但总不如夜郎洞的石头生机。夜郎洞中,仿佛可见石头的出生、成长和死亡,可见石头、宇宙灰飞烟灭后的逆熵而生。特别凝视万里长城边的创生柱,似是而非之冥想中,思维力会增强起来,思想的边界会拓广拓宽。虽人终不能跨越人之外,更不能真正跳出三界外,红尘,总有逆熵的力,从夜郎洞中的成石驱动中,逆着风蚀雨侵之剑,时空滚滚之矢,沿袭人类依稀可辨的所谓科技和文明,终可劈开迷惘的宇宙归零思路,发出人生就是意义的勇气来。
行走夜郎洞石乳之幻形,石笋之谜梦,多彩光影,展思腾翼,便会生出光速之最或不可依,量子纠缠或有别因,背景微波辐射和谱线红移未必是尽头的诗意。坚硬的石头,柔韧的生命既然可生,可湮灭,那宇宙为何不可,散尽而复生。宇宙万物绝不会消失,意识注视的量子塌缩,就是生命存续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