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情味
手工杂面条儿
夫买了四斤黑豆,还有黄豆、红小豆、荞麦、高粱各二斤,磨了面,每周我做一次杂面条儿。
算来,我有二十多年没有擀过面条了。
切面条的时候,听着均匀有节奏的声音,忽然就回到童年了。记得妈妈擀面条的时候,我们总爱在旁边看,尤其是到了切的时候,我们就一、二、三、四……地数,那么有趣。现在,我有节奏地切着,偶尔自己在心里默念几个数字,想回到年少。
一次,女儿看到我切面条,说,不要切着手。我停一下,让她看看,手指是弓着的,像弹琴,就是切得再快,也不会切着手。我又说:小时候,我们也这样问过你姥姥。
白蒿
春天的时候,夫到五姐家里去,五姐让他带回一些白蒿,是她自己挖的,另外还有一些河北山药和半袋全麦面粉,说是特意带给我的。
我很感动,尤其是听夫说五姐挖白蒿的时候,差点儿掉沟里,更是觉得这些白蒿很珍贵。
白蒿是我极爱的野菜。我也曾挖过一次,做成饼,一家人都爱吃。有一次,在农家院,看到人家把白蒿和鸡蛋掺在一起炒,也是不错的。
五姐给的白蒿不少,我那次挖来的大概只有她给的五分之一。
一天早晨,在菜市场,偶见一位老人在卖白蒿。那么多卖菜的,只有他自己是卖白蒿的。我问了价钱,三块钱一斤,我买了两袋。
那位老人纯朴得不能再纯朴。我先买了一斤,满满的一袋子正好一斤,我相信,那是实实在在的一斤。我又买了一袋,他又抓了一把往里面放。旁边那个女人对他说,你不要怕,会卖完的。
我把买来的白蒿洗净,掺些面粉、调料蒸一蒸,给妈妈、弟弟和弟媳他们送些。
地皮菜
夫买回一些香菇、木耳、番茄,还有地皮菜。
想来真是的,早上我还在想,轩辕湖边那么多人工栽植的草,那些草和故乡岗地上的草是一样的。记得那种草的根部,在细雨天是能神奇地钻出地皮菜的,而这里的草地却没有,如果有,将是怎样的一道风景?怀念地皮菜,怀念朴素的童年时光。
地皮菜是一道野味,也是一道美味,最最自然的味道,不用种植,下雨了,就神奇地出现了,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就慢慢消失了。
童年时吃这种菜,是因为那时生活不富裕。地皮菜炒鸡蛋,很柔软,很有弹性,味道当然也是很好的。妈妈把菜炒好以后,总是平均分成四份给我们,她自己却从来不吃。
芥丝
每年春天,看到芥菜就会买回几个。
洗净,切成细丝,淘洗一遍,空水。
往炒锅里倒入比平时炒菜稍微多一些的花生油,再放入花椒、胡椒、小红椒,稍微炸一会儿,然后放入芥丝、适量的盐,翻炒,快要炒熟的时候,倒入一些小磨油,搅匀,盖上盖子放两分钟,再倒入事先洗净的瓷瓶里。食用时,放入盘子一些。剩余的放入冰箱。
一次不做太多,大一点的芥菜一个就可以,小一点的两三个,做得越少,味道越好。芥菜尽量用刀切,不借助其它辅助工具。
生的芥丝腌制一下也是很好的。这个尽量要用辅助工具,擦出较细的芥丝,不要再用水淘洗,直接放入小瓷坛里。再把事先准备好的调料倒进去,搅拌均匀,然后盖上盖子,次日味道就可浸透,即可食用。调料水要事先准备好,也是几样常用的胡椒、花椒、红椒和盐。
我做的芥丝,给亲友送过。楼下的邻居、女儿的干爸也曾把买来的腌制芥丝送给我们,孩子的姑姑也捎来过。
一向喜欢五谷杂粮以及纯天然无污染的菜,这些自然的味道,总让我想起人间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