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的油菜花
瓦屋的油菜花
杨通康
春天来了，春风一吹，粉红艳丽的桃花、洁白如雪的梨花、殷红如火的木棉花、灿若云霞的芍药花、亭亭玉立的杜鹃花、吹着小喇叭的迎春花等等，一个个都伸着懒腰，睁开迷离的双眼，竞相绽放，姹紫嫣红，五彩缤纷，几乎占尽了春天的美丽和浪漫。而当你看到农村田野上的油菜花时，你又会刮目相看了。那连山遍野的油菜花呀，洋洋洒洒地在田地里、河坝上、山岭间开起花来，开得遍地一片黄，艳压群芳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人们外出春游的最好时节。听说碧江区瓦屋侗族乡的油菜花开得最多，最好看，就想去春游一回。早上起来，匆匆吃点早饭，约个网络车便去了。到了地，便看到四面八方的人们纷纷前来踏春赏花，上下几里的河堤上、田野中，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油菜花也不负众望，全都满面笑容地迎接人们的到来。春风微微一吹，满坝的油菜花就尽情地摇动手臂，很热情地招呼，似乎在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人们在高高的河堤观光走廊上看着油菜花缓缓走过，宛如站在高处检阅部队的将军一般，威风八面。油菜花犹如千军万马，手臂挥动整齐一致，象在挥手致意，似乎在异口同声地喊：“万众一心，强国富民！”
站在河堤观光走廊上看油菜花，人们看到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花海，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远远望去，瓦屋宽阔平整的河坝上，满眼都是油菜花，遍地是一片金黄，就象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向远处延伸，一直伸向天边，真是美丽极了。又象撒了一地的金子，满坝的田地里都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让人看得心醉神迷，不知用什么形容词才能恰当地描绘眼前的美丽，无不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走下观光走廊，来到油菜林中，无论是在观光道上漫步，还是在田埂上行走，都是与油菜花亲密接触。不知是微风吹过，还是听到音乐的旋律，油菜花们的身子轻盈地摇曳着，开着一张张笑脸，象在欢快地跳舞，给人们来个万分亲热的拥抱。人们也被油菜花的亲热所感动，纷纷俯下身子，伸出手去，在油菜花的嫩茎绿叶上轻轻地抚摸，有的还将鼻子凑近油菜花的花蕊闻香嗅气，有的还用自己的嘴挨着油菜花亲吻，然后对着油菜花会心地微笑，摆弄着各种姿态与油菜花拍照、录像、拍抖音，发出朗朗的笑声。拍好抖音，就在油菜林中播放，让油菜花也看看抖音里自己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也听听抖音里那优美动听的歌声。油菜花们看得惊呆了，听得似乎都醉了，点点头，拍拍手，扭扭腰，快乐极了，笑得前仰后翻，笑得更加灿烂。
人在花中走，犹如画中游。满坝的油菜花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人们一边看花，一边拍照，一路欢歌笑语，缓步前行。我躅踯在花丛中，缓骛在观光道上，跟着别人看花、拍照，开心地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前面的一个小街。由于游人甚多，小街上摆摊卖吃的人也不少。人们玩饿了、渴了，都要到小街上来买吃的，买水喝，于是小街变得熙熙攘攘，一派生意兴隆的热闹景象。
抬头一看，公路上立着一块又高又大的牌子，上写“天下瓦屋”，名字起得气派，让人思潮起伏，浮想联翩。相传以前这里不叫瓦屋，而是叫茅屋，老百姓穷嘛，没办法，只能用茅草盖个房子居住。东汉时有位道士来到这里，看到地形如瓦片，便取名瓦屋，表达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人说是因明代施溪长官司长官在此建瓦屋而得名，各地的长官司长官在各地建的都是瓦屋，这不足为奇，可在此地，老百姓住的都是茅草屋，只有土司长官修的司衙房子是此地唯一的瓦屋呀，这就稀罕了，瓦屋成了老百姓的梦想，于是取名瓦屋。据史料记载，明洪武五年（1372）施溪长官司司治由丹平寨迁至平地寨，建司城于此，距今651年。平地寨，也就是今天的司前。悠久的历史给瓦屋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走过大门，走过小街，前面不远处有座风雨桥，桥头边有一块空地，摆摊卖吃的人比小街还多，一排排的烧烤摊上飘着诱人的香味。来这里玩的人也很多，还有唱歌的、跳舞的，搞表演的，喇叭声、歌声、欢呼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声震云霄。从中穿行，也是摩肩接踵，挤身而过。
走过风雨桥，河对岸一大坝又是金灿灿的油菜花。走到田中间的观光道上，一阵阵油菜花的清香便扑面而来，油菜花的芳香弥漫了整个田野。油菜花不仅很美，而且还很香。这种香味，不同于桂花那样的浓香，不同于兰花那样的幽香，这是一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都说酒能醉人，花亦能醉人。一路闻着油菜花的清香气，那种清香气就沁人心脾，仿佛有一股清爽之气在体内流动，让人感到周身无比的舒适，心情也无比的欢悦，给人一种超凡脱俗、悠然自得的美的享受。
都说牡丹花是花中之王，说牡丹色、香、韵、形俱佳，外表雍容华贵，花形千姿百态，花色黄绿蓝紫，素有国色天香、百花之王的美称。殊不知，油菜花比牡丹花更胜一筹，不仅外表富丽堂皇，花形精致典雅，颜色金光灿烂，而且身连广宇，遍地开花，花形不大，却贡献极大，深受人们的喜爱与赞美。晚唐诗人齐己说：“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赞美油菜花的遍地盛开。清代诗人王文治说：“日暮平原风过处，菜花香杂豆花香。”歌咏油菜花的清香味。清乾隆皇帝也说：“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称赞油菜花不是闲花野草，而是解决百姓生计问题的宝贵作物。从这一点来说，比起那些路边草丛里的闲花、城市公园里的景观花、人们家中花盆里的装饰花，油菜花的格调要高雅得多，胸怀要宽广得多，个性要纯朴得多，品质要纯粹得多，对人类的奉献自是无花能及。
的确，在广袤无边的田野上，没有哪一种花能象油菜花一样铺天盖地豪情万丈，给大地换上金黄的艳装，让神州处处变美景，惊艳人间。也没有哪一种花能象油菜花一样结出丰盛的果实，榨出香喷喷的食油，满足百姓生活之需要。唯有油菜花，不仅有景的美，有花的香，而且有甜的蜜，有丰盛的果实造福于人类。不是吗？瓦屋乡司前大坝的万亩油菜种植，不仅美化了乡村，发展了农耕旅游、生态观光旅游，而且造福了百姓，让百姓生活的环境更美好，增收致富的门路更宽广。
站在河边的一个观景台上，隔河而望，上面的坝子依然很宽很长，望不到边。油菜花尽情绽放，把整个大坝和周围的山峦都染成一片金黄色，十分壮观。朝下面的坝子看呢，坝子更宽一些，开在施溪河两岸的油菜花犹如一片花海环抱着悠悠江水，抹抹青山。在观光大道上，有一群着装整齐的中老年妇女在放着音乐、跳着广场舞拍视频、拍抖音，给油菜花配上优美的旋律、精彩的舞姿，满坝的油菜花似乎也跟着音乐旋律舞动了起来，形成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美妙动人的风景。这种画面，这种美景，久久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油菜花是那么平凡，那么纯朴，那么自然，那么清新，那么宽广，那么美丽，那么热情奔放，那么端庄大方，那么不避僻壤，那么乐于奉献。而人们呢，身入花海，游于花海，醉于花海，早已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忘却了斤斤计较，忘却了尔虞我诈，忘却了权利之争，只有无尽的欢乐和喜悦，无边的甜蜜和幸福。油菜花对于游人，对于人类，功莫大焉，善莫大焉。这也就是传统农业的美丽转型，农耕旅游的内在魅力，乡村振兴的应有之义吧。
2023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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