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弹弹
《金瓶梅》第23回中,写西门庆的姘头宋蕙莲有一手烹饪绝活,即用一根柴火炖烂猪头,而且非常美味。一天她正在和丫鬟玩一种“挝瓜子儿”的游戏,一个小厮跑来告诉她,潘金莲、李瓶儿、孟玉楼三人打赌打出五钱银子,买了猪头猪蹄让她炖。根据注释,这“挝瓜子儿”的游戏,和老家甘肃民乐县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小孩子们玩的一种游戏很相似。
这种游戏在民乐县乡村称为“抓弹弹”,也有叫“抓双”的。玩的过程是很有趣,需要一定技巧。
因为玩的时候必须要有两个或几个人,所以先要定顺序。每个人准备蚕豆大小的七粒石子儿,围坐在地上,先由一个人把自己的小石头扔一尺多高,然后迅速伸展手背,看看手背上能落几个石子儿。大家依次进行,根据手背上接住的石子多少排出“头家、二家、三家、四家”等顺序。如果接住石子最多的人在一个以上,这几个人按照以上做法重复一次,直到定出头家为止。
定好顺序后,正式开始抓双。头家先把七个石子儿全部抛起来,手背向上,让石子落在手背上,再把落在手背上的石子抛起来,用手掌去接。如果只接住一个,则开始抓双,这一个石子儿就叫做天弹。如果一个也接不住,则按照顺序由二家进行,以此类推。抓双的时候,把天弹抛起来,然后迅速抓起地上的两个石子。原则是除了抓起来的两个石子,不能够动其他的石子儿。如果动了其他石子,或者抓不起两个石子,则算输了,由下一个人进行。如果抓起石子儿时能够不动其他石子儿,则把抓起的石子放下,再抓其他的两双石子。如果把地上的三双石子儿全部抓完就算赢了,算是第一。如果没有抓完,天弹落地了,或者抓取的时候动了其他石子,则由下一个人开始抓。上次没有抓完的人,下次轮到抓的机会,只用剩下的几个石子游戏就行。这样抓几轮,就分出了第一、第二、第三等等的名次。为了能够在游戏中取得好的成绩,有的孩子常常单独练习,提高抓取的技能。
玩这种游戏的时候,由于参与的顺序都是比出来的,因此很公平,会给孩子自小养成遵守规则、精技争先的意识。游戏时需要使劲把手伸展,甚至在手背形成凹面,才能接住落下的石子;还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和手高度协调,既要快又要准,才能灵巧地抓起一双石子。这对于锻炼孩子的注意力和手眼的敏捷性非常有好处。
农村实行土地联产承包后,高考也恢复了,小学生家庭作业增加了,放学归来还要帮家里做家务,玩这种游戏的孩子就很少了,再后来便渐渐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