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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枫的诗《夜》外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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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抒情散文邱枫

清晨鸟像是在屋子里叫着似的确切地像墙上的的铃铛被风吹响鸟的形状像看不见的且洒满地的、胡乱滚动的谷粒一样唯有一粒是我的，它的主人养着一只鹰我对清晨的感觉犹如清晰……

清晨

鸟像是在屋子里叫着似的

确切地像墙上的的铃铛被风吹响

鸟的形状像看不见的且洒满地的、胡乱滚动的谷粒一样

唯有一粒是我的，它的主人养着一只鹰

我对清晨的感觉犹如清晰的木头浮在清澈的流水之上

我会遇到芦苇丛和满满的荷花

它们盖住了一座湖，像清晨的白光盖住了我小木屋子

美好确切，安静确切，甚至主人的情绪也确切地如同一小片白色的光

鸟因此而欢喜，它们在我的身体里筑巢、孵化

它们和声音相合为一，因此当那只鹰飞到我的肩膀上时

我竟忘了我告诉你，我的前世是在水中度过的

一个隐土，终年披着蓑衣，划着船，浮浪在山水之间

太阳升高时，鸟鸣声少了，好像它们都飞了出去

倒不是这个，而是光的亮度压低了它们的声音

它们掩在一棵柳树的枝叶里，不多也不少，不少也不多

估计整个清晨我用舌尖轻抵假牙的次数也是这么多或是这么少，不过我仍以我的年过五十而欢喜，根本并不为别的

——2023.07.16《清晨《

夜

海像一面平滑的丝调

白色的面颊，白色的牙齿和白色的指甲

平卧下来，窗子里的视角，月亮像一把银勺子

我把手松开，岸边的松林柔软而细密

低语声也消失了，我们分散，各自回到自已

我该倾诉点什么，但什么都耗尽了

黑夜像把沙壶，里面的静有点苦味

那剂药，来自古代、路口，和虚拟的琴弦

在山头的桌子上，有一幅毫无着迹的水墨画，月光迷人又单纯

有一种安放是放弃，把岁月留给岁月

把存在留给存在，你的呼吸像雾，温嗳、明澈地悬挂在那里

我回到此刻的有意，我还想着那把银亮亮的勺子

那把沙壶里，所遗留的人生的痕迹残乱

我的想象仅止于此，苦味中的余欢丧尽

我们回到岸上，各自相望，眼晴像珠子，安慰自知

——2023.07.15《夜》

午后

在眩晕的光照里，你微笑

像是在无数光年之前

午后的静像蚕在吐着丝，你坐在窗下

神的谕意是让你转过脸颊来朝向我

桌子上有茶，有岁月柔软的水果

在无数光年之后，当我滑下人生的台阶

在开始老去的时辰里，三颗不适的假牙来自外在

有人在那里弹琴，像叫着的蟋蟀

我记得相逢时的你的酒窝和张开的翅膀

我记得午后离开时的伧促

云藏起来了，阳光坠落得很厉害

之后我得了一场病，之后想象贫竭

我只记得那时的光芒

来自西窗下和你读书时的简单轮廓

像三角帆起伏在海面上，像一只鸟飞出了书本

黄昏的时钟，缓慢而愉快，我只记得那时我慢慢地走远了

——2023.07.16《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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