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与幸运——在《意味人生》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
在这个如火如荼的炎炎夏日,在宜昌市作协的指导和亲切关怀下,远安县委宣传部和县文联在这里召开四位作者的新书出版座谈会,本人能够忝列其中,我倍感荣幸而又深为惶恐,特向市作协,县委宣传部、县文联,以及各界朋友深表感谢!
我在《意味人生》后记中说过,“一个文学爱好者,能出一本书,是一种幸运。没有宣传部、文联和作协的支持,不会有这本书。”我还说:“在想出一本书的时候,国家出台文艺精品扶持政策,这才有了《意味人生》。面对如此人生,我深感心满意足!”
再过一个多月,我就66岁。回顾此生,我是个命运不济而又深感幸运的人,我将它归纳为“三个遗憾”和“三大幸运”。
第一个遗憾是,我出生太早。与现在的年轻人比,我深感自己生不逢时。我出生在五十年代后期,先是吃集体食堂,然后是没有吃的饿肚子。因为先天不足,母亲说,我生下来“像一把棉条”,“是饿着肚子长大的”。以致长大成人,母亲都不敢相信,她说:“真没想到,一把棉条还能长成这么大个人。”我如果能出生得晚一些,比如出生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母亲一定不会为能否把儿子养大而担忧。如果能够生长在改革开放之后,那就更好,会有更为和谐的成长环境,有更多读书学习、锻炼提高的机会。我无时无刻,不在羡慕比我年纪小的人!
第二个遗憾是,书读得太少。现在的孩子,即使不扳手指,两岁就能从一数到十。我因为照顾弟弟妹妹,8岁才开始上学,报名时扳着手指数到了十,老师对我父亲说:“这孩子聪明,我们收了。”我上学读书的第二年,就开始了“十年动乱”,那时候的教育,根本无质量可言。或许是应了老师的那句话,从小学到初中,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可惜,因为家庭成份不好,没让踏进高中的大门,我只能回到“广阔天地”“修地球”。我不到17岁就开始当农民,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我把劳作之余的所有时间,全部用来恢复体力,也就是吃饭和睡觉。值得庆幸的是,我一直坚持写日记。几个月前,我在整理这些日记时发现,起初几年的日记,错字连篇,写通顺的句子极少。参加工作后,因为忙于工作和生计,尽管读了一些书,却也终是浅尝辄止、不求甚解。
第三个遗憾是,没有潜心于文学创作。翻阅日记我发现,早在十七八岁当农民的时候,我就有一个作家梦。不幸的是,早年因为才疏学浅,纵使心比天高,终是命比纸薄。在有所参悟并摸到些门道的时候,又因为经济困顿和职场诱惑而误入歧途。我和妻子都来自农村,还都是众多兄弟姐妹中的老大,真是一块钱能难死个七尺男儿!不怕大家笑话,为养家糊口,为挣稿费,我曾经从事过十多年的科普创作和情感纪实写作,因为情感纪实作品的稿酬特别高,新世纪之初即可达到千字五百元。待家庭经济状况好转,人生也已尘埃落定,蓦然回首,只能怆然涕下,因为我的人生,早已是“身如风里烛,发似镜中丝。”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语无二三。”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收在《意味人生》这本书里,叫做《不思八九,常想一二》。我的人生,虽有太多遗憾,却也不乏幸运。
第一个幸运是,招生制度改革。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要想当个兵,进个工厂,当个干部,包括当个生产队的小小记工员,都要论家庭成份。我爷爷是地主,外公是富农,一切能够稍稍改变命运的机会,也便全然与我无缘,我只能“望洋兴叹”、暗自神丧。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读书深造不再靠推荐,在只读过初中,又当过4年农民,并冲破重重阻挠之后,我被一所工科中专录取,命运也便由此发生转折。我深知,这个转折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时代给了我机会,我只是很幸运,搭上了或者说没有错过时代的班列。
第二个幸运是,一直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力足者取乎人,力不足者取乎神。”尽管文字功底捉襟见肘,但参加工作后,我一直利用业余时间练笔不辍。也许是命中注定,或者是鬼使神差,在发表过几十篇小文章后,我先后被调入县政府研究室和县政协办公室,专事工作研究和公文写作。即使在县农业局工作的十多年里,我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手中的笔。三十多年的文字生涯,为强化文字功底,丰富人生阅历,擦亮生命底色,奠定了一定基础。
第三个幸运是,退休后身体尚好。“谁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前不久,我在网上看到“最幸福老年人的十个标准”,我对照检查,唯有每年外出旅游一到两次我没有做到,其余九个标准我自以为无一不达标。为此,我衷心地感谢我们优越的社会制度,感谢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自2017年退休以来,我6年时间,写出了30多万字的文稿,并对退休前写的200多万字的文稿和日记进行了整理,《意味人生》便是整理这些文稿的收获。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在《意味人生》序言《那些鸡零狗碎》中说:“今生还会遇到多少事,还能写出多少文章,我无从预测和把控。我的愿望是,把人生几十年的感悟和身边将要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把过往的经历和故事追述出来,借此鸡零狗碎,聊慰人生余年。”“丑媳不怕见公婆。”在此我向各位老师、领导和同仁报告,近20万字的小说集《隔离》已经编撰定稿,正在洽谈出版事宜,又一本散文集也已开始编撰整理,力争在我70岁或者稍晚一些的时候,这两本书都能出版面世。
关于《意味人生》这本书,我只想说,是从前40年的文稿中遴选出来的一本散文选集,其它的大家一看便知,因此不再赘述。在此我最想说的是,感谢市作协、县委宣传部、县文联和作协以及各位老师和文友的支持、鼓励与帮助。我由衷地感叹:当今的时代真赞,有你们的支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