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坪之恋
跨越过秦岭山脉,在远处轻雾笼罩中,隐隐约约呈现出一座小城的轮廓,我们来到佛坪县城。
佛坪县这个名字十分陌生,急忙在手机上百度,寻找“佛坪”名字的来历。有两种说法:第一个传说是:佛坪地处秦岭深处,田坝平坦,水源充沛,草木茂盛,这样的一块风水宝地,惹得火龙、水龙和风龙垂涎三尺。三条孽龙为争夺此地,展开了生死大战。大战灾难后,这里变得死寂荒凉,百姓四散逃去。西天如来佛派了座下的两位降龙罗汉下凡拯救众生、惩治孽龙。孽龙被治服,这里恢复了原来山青水秀的样子,人们过上祥和富足的日子。后来,人们特意修了一座佛爷庙,用坚实的石料雕了两尊佛像供奉。
另一个传说是:远古时,有一群流民逃到了秦岭山中,他们被山中的一个坪坝所吸引,这里草木茂盛,青山四围,是他们安居乐业的地方,人们拿出镢头刨地,刨出两尊石佛像,他们感恩佛陀给他们暗示这一方宝地,修了一座佛爷庙,供奉着两尊佛像,让佛永远保佑他们平安幸福。此坪坝有了佛爷庙,叫佛爷坪,后来改为佛坪。
这是佛坪县的传说。
深山匪患多,老县城毁于兵荒马乱年代,如今的县城是1925年以后开始建设的,距老县城有十多公里远。
我们到佛坪县城已经中午,车行在县城路上,感觉非常轻松自由,无拘无束,路上行人极少,车辆也稀稀拉拉,十字路口真的没有红绿灯,出租车也没有见到。
在一个下坡的小街口,找到一家小饭馆,我们品尝当地的美食小吃:菜豆腐和炕炕馍。山沟里的人很热情实在,虽然地方口音听起来很拗口,感觉却是很温暖。
一顿饱餐,大家按照自己的爱好去逛街,我在椒溪河桥上照完相,好奇地钻进一个小胡同,准备买一点土特产尝尝。在小路上拐个小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好景却在眼前,原来这里还有一条“古街”。
古街是我给起的名字,实际上,这条街当地人叫“老街”,街口立着刻有“老街”名字的石碑。
老街很短,只有200米左右。宽不过五米,酷似“牛样子”形状,不能跑汽车,仅能步行。街道两旁是一色错落有致,雕龙画凤,古香古色的建筑,马头墙凌空欲飞,一派徽派建筑风格,幽静纯朴童真的样子。据当地人讲,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是摹拟原来十里外“老县城”影子仿造的,至今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老街静悄悄的,来往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每家门脸旁都插着一面黄色旗帜,旅游淡季,没有生意,妇女蹲在门口石头阶上摘菜,老年人散散慢慢地聚堆聊天,几伙青年人叽叽大呼小叫在打扑克、下棋。老街的人似乎习惯了外来人,我边走边录像,没有异样的目光看我,他们该干什么仍然干什么。
老街的街口有一处“老街简介”,写的很简单,但内容很广。记录了这个城市从无到有,从昨天到今天、从弱小到强大的整个过程。看到这些文字,使人浮想联翩:这条小街,山里的熊猫或许走过,金丝猴也曾在上面蹦跳。一百多年来,它倾听一年又一年椒溪河水流的声音,看过山里的花开花落,聆听过赤脚的穷人急匆匆赶路的脚步声,也曾听过战马在山涧中的长久嘶鸣,如今,飘摇的门旗,在炫耀着现代经济的发达和文明。前人的脚印下在这里往复叠加,时光的更迭增加着老街文化的厚度。
走在佛坪老街道上,感受到了这里的人们是怎么样经受着生活磨难和生活的闭塞感觉,在重山阻隔之中,多年保持着城市弱小的格局,或者说,这个城市更像一个大村庄,一个小集镇,一个无语的山里汉子。河水哗啦啦,经年累月地流淌,河床渐渐加大,挤压着小城古道的生存空间。老街在倾听中自惭形秽,在奔波中寻觅更宽展的发展之路。在度过兵荒马乱,自然灾害的岁月之后,老街终于在解放后迎来光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这里通了高铁,从西安到佛坪半个小时可到达,城市里房价涨了,异域的大学生打起背包翻山越岭而来,全国各地的辛勤建设者,不辞劳苦,为佛坪送来更多开山辟地的技术。
踏上佛坪,我的心情一直不平静,思绪万千这条老街,穿越时空的思想,在简单的思索着。
佛坪是一方静土,自然之静。它青山绿水,草木葳蕤,整年整月整日整夜都响彻着天籁、地籁之声。秦岭是中国之肺,佛坪就是秦岭之肺。在佛坪,你可以大口呼吸,空气清凉凉的,感觉有点甜。佛坪的天空是一块广阔而深蓝的魔镜,白云白的让人幻觉丛生,没有大城市的车水马龙,没有灰尘沾身,人生活在这里是透明的,它让人保持着一颗孩童之心。秦岭“四宝”,佛坪一样都不少。
佛坪又是古老的。古人说,住山不记年,桃花源的人不知有汉,不知道知道魏晋。近代的战争,现代的“文明”,从未对她产生过多少惊扰。她的古还在于那些古庙、古街、古墓。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佛坪这里可留王孙,更可留旅人。佛坪的魅力就像西藏一样,保留着天地的自然性和神性,保留着山的纯、水的净、境界的宁静。
我很想在佛坪多住几日,但是,我真怕惊扰这个小城,更怕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