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行思
儿子放暑假前,就允诺假期带他出去玩一趟的。上周双休日,终于兑现了这个诺言,我们父子二人随团去了一趟湘西凤凰。
凤凰山川秀美,人杰地灵,境内名胜古迹星罗棋布,素有“中国最美的小城”之誉和“画乡”之称,可玩的地方很多。我们这次重点游览了四个景点,即土匪洞、香炉山苗寨、凤凰古城和芙蓉镇。
土匪洞藏在山谷中,非常隐蔽。在公路边下车后,我们沿着田边小路,穿过一个苗族小村落,又绕行了三五百米,就来到了土匪洞所在地。站在洞边平地上往下看,只看见下面是一个小水潭。下到小水潭的进口,被杂草灌木覆盖,初来乍到的人是不容易发现这里有一条下行的石板阶梯的。分开杂草灌木,沿着斗折蛇行的石板阶梯一步步往下,约二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就来到了水潭边。站在水潭边朝上看,四周群山环绕,山石壁立,山势嵯峨,颇为壮观。水潭连着洞口,进洞必须先坐船渡过这段水面。水潭不大,两三亩左右,水质较为清澈,里面有几个小孩子在游泳。船行几十米,就来到洞口。洞口一段路都是用木板架起来的,就像是栈道。洞里一片黑咕隆咚,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导游说,洞里安装了电灯,平日一般有电时是靠电灯照明的,今天不巧,这里停电了,必须要靠手电筒照明。弃船登岸,导游让我们站在洞口等待,因为手电筒数量有限,必须要等前一批游客用过后再转给下一批游客。拿到电筒后,我们就朝洞穴深处走去。走过木板路,里面都是乱石路,曲折幽深。狭窄处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有时还要低头弯腰,防止碰壁。石板路面湿漉漉的,还有很多乱泥巴。洞里面凉风习习,加上周围一片漆黑,给人阴气森森的感觉。
走出土匪洞,稍事休息,就在导游带领下,去了香炉山苗寨。进苗寨,要过三道关,即对歌、喝酒、击鼓。在寨口,有一条红绸布拦着,几个中年苗家妇女穿着苗族服饰,边击鼓边唱歌。大家跟着导游一起唱了一首简单的苗族歌曲,又有几个人喝了她们递过来的米酒,然后敲了几下鼓,就过关了。先在一个苗家简易饭庄里吃午饭。桌子、板凳都是用木板钉成的长条形,非常简朴,饭菜也很简单,都是农家土灶烧制的日常土菜。吃过午饭,参观苗寨。苗寨是一些土坯房子,依山而建,高低错落,很是破旧简古,可见这里经济发展还是比较落后的。在苗寨,我们参观了一个简易的农具博物馆。我出身农家,里面的老式纺车、石磨、蓑衣、饭甑、笊篱、木犁等大多认识。另外,去看望了两位百岁老妪。据说其中一位是101岁,另一位107岁。她们终身勤劳,虽然已是百岁高龄,还每天纺纱织布。也许这就是他们长寿的原因之一。
在凤凰古城,最重要的是游沱江。沱江河是古城凤凰的母亲河,她依着城墙缓缓流淌,世世代代哺育着古城儿女。古城的很多景点都在江边,如万寿宫、万名塔、夺翠楼等。沱江河水清澈,城墙边的河道很浅,水流悠游缓和,可以看到柔波里招摇的水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再别康桥》里的诗句: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芙蓉镇是湘西的一个小山村,本名叫王村,因电影《芙蓉镇》在此拍摄而得名。这个小山村三面环水,一面靠山。老街都是石板路,石板路旁房屋以砖木石材为主,由于年代久远,砖皆斑驳,木皆古旧,石则光润清洁。村里的房屋街巷布局错落有致。老街里聚居着汉族、苗族、土家族等居民。在街边有些敞开的门里可看见他们悠闲地打麻将、织土布、卖工艺品。芙蓉镇最出名的小吃是米豆腐。米豆腐是用米为主料经精心配制的食品,切成一厘米见方的小粒,经水沥干,再加上小葱、瓣酱等。卖米豆腐的门店,以113号生意最好,因为是当年刘晓庆拍电影的所在。
通过在凤凰和湘西其它地方的行走,印象最深刻的,是湘西人的精明。湘西人的精明,主要体现在善于发掘、保护和利用当地独特的历史人文资源,特别是善于发挥名人效应,大力发展旅游业,把它们转化成滚滚财源。湘西人的这种精明,值得许多地方学习和借鉴。
以凤凰为例。凤凰是一个只有40万人口的小县。凤凰的出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出了个文学大师沈从文,其次是画家黄永玉等。凤凰人抓住这一点,在名人故居上大做文章。在凤凰的旅游景点中,名人故居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文学大师沈从文故居和墓地、教育家熊希龄故居、清末维新派官员湖南巡抚陈宝箴老宅、杨家祠堂等。对于其它不是很有名气的人兴建的建筑,如商界的成功人士回乡兴建的祠堂和其他地方商人在此兴建的会馆,凤凰人也予以很好的保护,如田家祠堂、江西会馆等,使之成为供人旅游参观的景点,并由此带动整个旅游经济。要说名人故居、老宅、祠堂、祖屋等老建筑,中国绝大多数地方以前都有过,但由于缺乏保护意识,在文革前后都被拆毁了,致使后代白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另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是旅游名镇芙蓉镇。芙蓉镇因为作家古华的小说《芙蓉镇》以及根据小说改变的同名影片《芙蓉镇》而出名。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作家古华所著小说《芙蓉镇》中的芙蓉镇是在湘西永顺县王村,其实真正的芙蓉镇是坐落在湖南省郴州市嘉禾县的塘村镇,原本是属于湘南的。塘村镇以前叫芙蓉镇。古华对小说中芙蓉镇中的地理环境的描写,就是对塘村镇的描写。因为谢晋、刘晓庆等拍摄的《芙蓉镇》,是在湘西王村,所以湘西王村就借谢晋、刘晓庆等的名气,将王村改名芙蓉镇,湘南真正的芙蓉镇(塘村镇)反而不为人知了。
还有一个例子,是湘南古丈县的小背篓茶业有限公司。该公司得名,源于湘西古丈籍歌唱家宋祖英的成名作《小背篓》。宋祖英因《小背篓》在中央电视台1990年春节联欢晚会中初展头角,以后迅速红遍中国。精明的湘西人借着宋祖英的名气,成立了古丈小背篓茶业有限公司,在张家界——凤凰黄金旅游线中段,经营茶叶业务,集生产、加工、销售、旅游接待观光、休闲食宿会议等多功能于一体,赚了个盆满钵满。由此可见,发财致富的商机无处不在,关键是要看有没有精明的头脑和独特的眼光。如果我们都能像湘西人那样,说不定也早就成了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