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镇采风记
今年春天刚来时,竟然没有用踏靑的方式去拜谒她,心中不免泛着一种淡淡的遗憾。正在作协群里倘徉的我,被一则讯息一个通知刷亮了眼: 按照县委宣传部和县文联工作要求,作家采风活动在接龙报名,吃饭有安排,往返有车送。爽!只需要带上童心和激情,就能完成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初夏毕竟要比立春更具魅力,续上自己的名字,一个深深的呼吸,一种愉悦迅速在胸间扩张。美哉!
无论是从哪一栋大楼下来,无论是从哪一条小巷冒出,熟知的,不熟知的,赶在八点半,于桐封公园囗,约汇在一起。三辆车启动,以文艺文学的名义向南梁进发。心情,已经开始放飞;今天的采风,是一首平仄有致的诗?是一篇文采飞扬的游记散文?还是一组哲理萌动的蒙太奇镜头?心中的第一道酝酿工序已进入状态。
小庙村是三个采风的目标地之一,翼城人常把没见过世面的人称做“小庙子上的人”。可,小庙子上的人和村有着怎样地不开化?有着哪般地原始?带着这个二次元问题,去采撷这个风,去破解这个悬念,前所未有的兴趣油然而生。一幢幢大楼向后退去,路上的人车密度在惭惭衰减,远离喧嚣,车子爬上一道长长的坡后,绿色向我们敞开了胸怀,起伏连绵的山峦扑面而来。山路弯弯,车窗口不断地向我们推送多方位,多视角的景观。一阵阵风清气正的负氧离子醍醐灌顶,脑勺一下子轻盈了许多,精气神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镇上的组织书记姚振文和小庙村的村官李沛宙。简单地寒喧过后,他们做向导,驶车带领大家前往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马册村的马鞍桥。马鞍桥始建于明嘉靖11年春秋时期,距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据介绍晋文公一行巡至此地,当时河水很大,相隔不能前行。为求保过河,他便入附近龙王庙祭拜,之后,出庙,观之,见一白马立于河岸。文公便跃身上马,在随从簇拥下过河。只是,文公过河时,曾将马鞍掉入河中,后来经一位高人指点,便在此建了桥一座,这座桥桥身没有用一颗钉子,由纯木质八字结构搭建而成,龙头驾于桥之上,状如马鞍,继而命名为马鞍桥。它是马册人为之骄傲的圣地和骄傲。 不少人慕名而来,一睹它的风采,感叹于古人的奇妙构思与文明智慧。后因岁月摧残,不堪重负而坍塌,近年重修,乃重命名为永定桥。附近的广场,有威武的的骑马者塑像,五个巨人也屹立其中。他们是谁?有怎样的传奇故事?李克聪老师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娓娓地讲解开来,让历史照亮现实,眼前的这几位叱咤风云人物才被我们有几分丰满地感知。在翼城的大地上,在南梁的地盘上,他们标柄史册,现又重出江湖,证明在历史的星空中,他们曾经闪耀过,只是,怎样为足下的这片热土贡献GDP?成为VIP,成为打卡地,是我们翼人处心积虑加以考量的事情。
一块指示牌,一个箭头,“小庙村拍摄基地”几个大字,我知道小庙村到了。站在山梁梁上双眼望去,绿波涌动,层层梯田和村落,点缀其间。一颗大树守望在村口接迎了我们,一排瓦房没精打采地匍匐在那里,彩钢瓦以一种特派员的身份,以一种独具现代的特质凌驾瓦房屋脊之上,包容了它们,并相依为命。一个个形单影只的蓝色的铁马甲,虽抵住了风雨侵蚀,却无法把光阴铸就的沧桑感按下暂停键或回车键。几孔石窑,几处石墙,难以招架岁月的洗礼,风雨飘摇,放弃了姿态,回归了大地,而把一种落寂,一种萎靡,毫无保留的彰显出来。这里,也许是异地搬迁扶贫留下的后遗症,也许是怒其不争的业主村民冲向小县城大城市的一个跳板。一粒一粒,黑黑的,圆圆的羊粪蛋,点状非直线性,非均匀地发表在马路上,稍不留意,就会粘上你的鞋底,不知它是想伴你去看更远的风景,还是想跟你回到小县城,去体验一下小市民的生活?不同的地点,熟悉的场景,一下子把我带回我的童年我的故乡。我们驻足的那一块平整的场地,似乎是当年资深的打麦场,一垛硕大的牛屎,不卑不亢地占据在这个广场中央,它是在向大家标注这里已进入原生态区?还是它对失去往日风采的一种对抗一种宣泄?
这是一个古色古朴的院子,周围树木环绕,墙外大树下,一口石牛槽中规中柜地被拱着,在此语境下,应该走出来一位头戴西瓜皮帽清朝老者,我如果早出生几百年遇上他,一定会把酒临风共话桑麻,共享秀美与恬静。几个院落被大树笼罩着,庇护着,郁郁葱葱。错过了桃红梨白的时节,一枚枚青果探头探脑向我们传递着羞涩。此刻,人迹罕至的院子,小草也向我们展示了顽强的生命力,萋萋芳草,烂漫野花,引蜂逗蝶,弥漫着植物特有的浓烈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深山出俊鸟,这么美的景色,至少要配置娉娉婷婷袅袅娜娜的村姑或俊朗的翩翩少年出现在视野才对。姚书记向我们介绍,留守在村里的都是年过半百的庄稼人,新生力量在清明和春节才难得回家乡的。如今大多的小庙人哪里去啦?他们去了更广阔的天地! 小庙人,存在我心中的小庙人概念,已被涂改,重新命名。 姚书记扎根山区农村十几年,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对农民深厚的感情,对自己所辖地的三农问题颇为熟悉。哞哞几声,牛儿叫唤,铃铛作响,悠悠地,以慢几拍的节奏,从我们眼前移去,一份久违的风光把一丝浮躁沉淀。
放眼望去,麦苗已抽穗,一垄垄,一块块,是农民兄弟们得以裹腹,得以生存的生命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境遇难以应对多维度生活向他们发出的挑战,村里学校,商店,卫生院,在一圈圈年轮中模糊消失。没有泉水,没有小溪,昔日的生活怎么继续?似乎缺少了一点灵气,一点烟火元素。一口古井的出现,打消了我们替古人担心的忧虑,四块平整的石板组合成了口井,野草半遮半掩护住着,俯身探望,不见井底。或许先民们赋予它贮存雨水的功能早已退化式微,供赏功能日浙升隆,或许它只承载小庙村人老人们儿时的集体记忆,或许只是进入梦乡缠绕的萦萦思念,点燃乡愁的一件物什。保存古村古貌是时代的课题,也是历史性的拯救。一村一策,在这草多地多人少的村,发展畜牧业,窑洞变畜圈,青草是不会通货膨胀哦!
诱人的景观往往让人流连,我们三人只因贪恋风景,从采风队伍中落伍了,不知错失了多少老师针对当前村落人文方面的讲解感悟和典故。曲径通幽,高大的杨树林在山沟恣意茂密着,踩着茵茵绿草毯,草木气息沁人心脾,这是一个应该邂逅陶渊明的地方。太阳光和鸟鸣透过罅隙款款地撒落下来,斑斑驳驳,诠释着美妙和惬意,泥土的芳芳和花香氤氲其间,,身体都被这种清爽浸润着,熏陶着,心灵通透,其喜洋洋者矣。何荷老师高举双臂,要给大自然一个拥抱的造型,定格在了这个夏季的相册里。常淑贤老师坐在草坪上,那份陶醉,在心房充盈,荡漾过脸颊,从眼波中流淌出来,温馨着这个不躁不热的五月。我呢,想再做一回顽皮的少年在草坪打几个滚,洗濯一下疲倦,放松一下,这想法弥漫整个脑海最后被成年的矜持所击溃。能否用大数据用云计算,来求出下一次童心出现的的概率?一声叹息,离开此地,看来,没有执行力支撑的童心是脆弱的。
中贺水泰岱庙是我们最后一站。李村官给我们当解说员,那股热情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我知道,他虽在村任职没几年,但凭借自己对农村工作的热忱同样也赢得了村民们的喜爱。庙门打开,一派肃穆被我们搅动,满院的草在风的指挥下,向我们点头示好。保存完好的舞台咉入眼帘,只有雕塑的财神在“和气生财”的平台上打坐,看透了人间酸甜苦辣咸阅尽了台上生旦净末丑的他,对我们的到来不理不睬,只是那种凝固的笑,那常开的口,那平视前方的目光,为这里平添了几分韵致。草木非人,岂能有情?没有观众,没有信男善女,对面的庙里各位菩萨神仙,没有被顶礼膜拜,弥漫着的袅袅虔诚早已散尽,他们不免有几分失落。我们一行作家站在观众位上,拉着条幅,在盈盈青草的簇拥下,热闹给台上的神看,。
夕阳西下,在王芳老师的带领下,我们打道回府,一场采风活动宣告结束。没有这次采风就没有我这篇采风游记,看来文艺工作者要走出去,才能催生思路和创作,一点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