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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新 谷 黄 ,新 米 香

2020-09-24叙事散文山野农夫
新 谷 黄 ,新 米 香夏雨淅淅地下,稻田沙沙地响。雨水像金色的染料,把谷子染得一片金黄。雨过天晴,太阳对着稻田嘻嘻地笑。稻田闪金流碧,飞光扬彩。惠风阵阵,荡起一道道金色的波儿,掀起一个个金色的漩儿,扬起一股股谷子的芬芳。芬芳被惠风带至田野
     新 ,新

  夏雨淅淅地下,稻田沙沙地响。雨水像金色的染料,把谷子染得一片金黄。雨过天晴,太阳对着稻田嘻嘻地笑。稻田闪金流碧,飞光扬彩。惠风阵阵,荡起一道道金色的波儿,掀起一个个金色的漩儿,扬起一股股谷子的芬芳。

  芬芳被惠风带至田野荒原,带至山谷溪涧,带至村村户户,带至农人的心田。

  皎洁的月光下,静谧的池塘边,老农磨刀擦镰霍霍的响声,惊动水中鱼儿。鱼儿游至塘边哗啦啦地打着挺儿,好像为老农要开镰收割而高兴。白葫芦般的灯下,老农忙清理农具。叮叮梆梆的响声,惊醒了酣睡中的牛。牛竖起耳朵,听一阵子,明白了:季节到了,该忙乎一阵子。厨房里,农妇嚓嚓的擦锅声和切切的剁菜声,惹来了游夜的猫。猫亮起蓝晶晶双眼,对着农妇不住地忽闪着,知道了:明天起早割谷,农妇正在准备明日的早餐。

  猫儿狗儿在呼呼安睡,晓鸡在喔喔喔地打鸣。一家家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位位农人,手握镰刀,纷纷走向田野,来到稻田。月牙儿像农人手中的镰刀,挂在西边树梢上,东边的启明星,像一盏不知疲倦的路灯,闪烁着熠熠的光辉。田鸡、田蛙不知农人要来,它们仍在呼呼地熟睡。聪明的萤火虫似乎农人要来,在田里稻禾上,在田埂树木上,燃起一盏盏亮晶晶的灯。农人卷起裤脚,挽起袖子,下田挥镰沙沙地割起来。响声惊醒了田鸡、田蛙,它们也许因不知农人要来收割而内疚,一只只田鸡偷偷钻出稻林,一只只田蛙狼狈跳出田外。

  一丘又一丘的稻谷收割了,铺晒的稻谷一排排,如同铺晒的一块块金毯。太阳刚刚爬上山岗,对着收割的稻田嘻嘻地笑,好像对农人说,辛苦了,起了个大早把稻谷收割了。农人迎着太阳,抹了一把脸,抹下的说不清是汗珠还是露珠,接着也笑了,笑得比太阳还要自然、会心、甜美。

  铺晒的稻谷赶上了好太阳,晒得干兮兮的,碧绿的稻叶变成了浅绿,黄色的谷子变得更黄。见此,农人趁着晴天将稻谷捆起。抓起一把,弯垂的稻穗如同一条金色的马尾;抱起一块,如同抱起一卷黄色的布匹;捆成一团,如同打磨成功的一个金磙儿;挑起一担,如同担起两轮黄月;运上一车,如同移动一座金山。
稻谷从稻田搬至稻场,如同原材料进了加工厂,需加工才能出产品。如今村里有了脱粒机,但老农不喜欢用这个,认为脱粒机轧出的草粗而硬,牛不喜欢。

  和开镰收割一样,老农喜欢择个响响的晴天,将一捆捆稻谷铺成团团圆圆的大月亮。再以拖拉机为牛,拖着石磙,转着圆圈,碾打稻谷。“神牛”嗵嗵嗵地响,石磙吱呀呀地叫,机手、农人不住地笑,合奏一着丰收曲。

  夕阳把稻场染得一片通红。老农将满场的谷子连同夕阳一起,拢成圆锥形状的一堆,开始扬谷。弯下腰,嚓的一下,铲起一板,侧身就势,将其嗖的一声向上一撒,谷子、秕谷、稻叶一起形成一块黄云在空中飘舞。紧接着,在风的吹拂下,谷子像豆粒大的雨点落下,秕谷、稻叶像雪花一样飘到一边。

  夕阳掉进山窝,溅起霞光满天。稻场上晖光闪闪,好像有千万彩绸在飘舞。一条条被新谷装足的编织袋,像一群快乐孩子把老农紧紧围住。老农边轻轻抚摸,边甜甜地笑。一只只鸡鸭闻到新谷的清香,迟迟不肯入窝,不停地稻场旁扒草抢谷。老农见此,禁住对着鸡鸭说,丰收了,有你们吃的,快入窝吧。早已尝够了新谷的鸟雀,它们聚集于稻场旁林子里,叽叽喳喳地叫,是不是在召开稻谷丰收庆祝会呢?

  如今农户家有不少陈谷,但新谷入进了屋、入了仓,就要冷落那些陈谷,急忙要把新谷变成新米。如同姑娘买了新潮衣不穿旧衣,主妇有新鲜菜不喜陈菜一样。

  新谷变为新米,一定要晒干。有经验的老农知道,谷湿了,米与壳粘糊得紧紧的,加工时,谷壳难脱身,轻则时,会把米轧成几截,重则时,会把米和壳一同轧成粉末。因此,新谷进加工厂前,老农一般要对新谷干湿检验一次。拈上一粒,甩在嘴里,轻轻一咬,嘣的一声,谷脆断两截,老农会微微一笑说,谷干会轧出好米。如果嘴咬谷粒,不仅没发出声响,而且还像咬糍粑一样软绵,牙齿沾染着米浆,老农就会说,此谷出不了好米,要烘晒。

  新谷登场之时,村里加工厂不同往常,昼夜不息地轧新谷、出新米。一担担金灿灿的新谷,站队站到门外,如同布下的长龙阵。屋内,机轮飞转,机声轰隆,欢声阵阵,笑语飞扬。机器吐出的气,轧谷腾起的灰,组成灰白的薄雾,把屋子笼罩着。机手在雾中不住地晃动,头发、眉毛渐渐变成灰白。因为生意兴隆机手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有熟人插队抢先,机手马上走上去笑着说,不要插队,都是一样的,想快快地出新米。

  此期间,有的机手驾着拖拉机,载着轧米机,进村服务上门。但如今农人口味高了,对轧米质要求也高了。他们认为,大轧米机轧出米,又白又熟,米整糠细,无砂无石。进村服务的都是老而旧的机子,出的米,有砂有石,糠粗米生。因此,他们宁愿在村加工厂站队等候。

  新米,人见人爱。它像雪花一样净洁玉白,像冰末一样晶莹透亮。米头沾染着淡淡的绿色,如同白皙姑娘戴上绿色的帽子那般好看。

  有的农户因为忙,顾不上去加工厂轧谷。邻居家见此,会说,我家轧了,来铲吧。这家也不会客气,马上会拿着盆儿或畚儿到邻居家借米。一家有新米,左邻右舍不用愁。一借一还,一来二去,新米成了乡村邻里和睦的纽带。

  新米上了市,城里人吃新米也不用愁。但城里人吃上最早的新米多是乡下亲戚朋友送的。城里人回乡探亲,回城之时,乡里人提一袋米送上车。城里人见此,会说,米城里多的是,不要哇!乡里人马上接着说,这刚刚出产的新米,煮粥蒸饭都好。听说是新米,城里人微微一笑,不再推辞了。这个时候,乡下人去城里探访友,不忘带点新米,以表乡情亲情。一辆辆汽车带着新米的芬芳开进城里,一袋袋新米携着浓浓的乡情走进大街小巷、千家万户。乡里人,城里人,新米把他们连成一家亲。
   [ 本帖最后由 山野农夫 于 2010-8-10 15: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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