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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之岛（系列组诗之三）

华海华海作品集

2023-09-14抒情散文华海

琴岛用时间弹拨时间外的声音让声音叩响声音外的时间风停下来，侧耳倾听太古的文王操一壶茶里的下午，品出半生意味琴声停下的地方，留一段空白岛上幽香环绕，晚……

琴岛

用时间弹拨时间外的声音

让声音叩响声音外的时间

风停下来，侧耳倾听太古的文王操

一壶茶里的下午，品出半生意味

琴声停下的地方，留一段空白

岛上幽香环绕，晚秋的迟桂花开了

珍珠岛

从大海的一粒沙到一座岛

从蚌壳里的一粒沙到一颗珍珠

从眼睛里的一粒沙

到一个无法到达的思念

一粒沙，烙在心头的痛

一滴泪，凝结整个大海的咸

那翩翩的白色浪花和海鸥

围绕着你，你住在一粒珍珠的宫殿里

冰岛

冰岛的冰化了，在水晶蓝的天空

闪烁多棱镜面

那虚构的岛

离《诗经》的在河之洲

有多远

离《桃花源》的夹岸桃林

有多近

而你的身影

不断在其中叠印、回闪

在时光中倒流

我们都将面临一座岛

你用一本书

掩埋了传说中的巨人

母龙倒下，让人失去记忆的黑雾

散去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会

很快，将在岛上见”

冰在融化，岛在漂移

船夫，他听到的是海鸟的惊叫

面对真实伴随的恐惧气息

我感应到潮水的涨落和时间的喘息

你在遥远的冰岛

回过头，望着海滩上的落日

第一次虚构时那样……

火岛

在灰烬里

呈现火焰的形态

等待下一刻

还是一百年

水与火，隔着

比镜面还薄的时光

在每一朵浪花上

稍纵即逝 ——你的容颜

天地浩大，被一条水平线

分割，也被它连接

火焰凝固成岩石

风在正午日光下逼近燃点

“没有人能悬在半空

做界外的俯视”

我们一行人，乘一条船

顺流而下，去一座岛上

一只黑鸟，在山顶鸣叫的

汉字，打开亘古的沉默

当一棵树变成你

我，就是那块黑色礁石

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在每一束火苗的痕迹里

我看见水的挣扎

在每一朵浪花的跃动中

你复活火的记忆

我们，所有生灵的影子

最后都叠合成夜，与大地为一

一条江流之上

帆影渐远

浮光动荡，如一个世纪的疑惑

如天边雷鸣的焦虑

烧灼闪电的神经

几只雨燕

在半空的乱云间碰撞、穿越

我回头看见你，在岛上挥手

像一条船，像火焰在风中

跳动，渐渐凝固

无名岛

在没有命名之前

岛就一直存在

它浮在混沌的海面上

那些海鸥呢，用啼叫

轻轻敲击沉默的岩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岛

被时间和生活环绕”

如果想象把脚变成翅膀

显然会被人嘲笑

就让时光倒流，借一场风暴

我和土人星期五

再次搁浅于荒岛

那时，梦还很远

船帆，扑动波浪

今晚，我们在一座岛上

岛在网上，这个热闹的年代

人们用鼠标说话

懒于谈论遥远的天边

“霍金最近走了，是否还有人

构想迁徙到另一个星球？”

在没有命名之前

每个星球，也是一座岛

在混沌的大宇虚空中

在地球蓝岛和太阳火岛

之间，还有一枚月亮的离岛

你说，“它是一只记忆中的小船”

孤岛

像被自己流放到

海上的思想者

像一艘在风暴中

抛锚的船，它的喘息

和日光下的水影

拉长、拉长……又缩短

这汪洋中的岛

凸起的部分，是头颅一样

裸露的岩石，潮水退去

寄居蟹在沙滩上蠕动

陡然，一声螺号

吹响，惊起一群海鸥

那低矮的红树林

在傍晚的夕照下明亮起来

海鸥啼叫着，在半空中

聚集成弧状的队形

绕着岛礁盘旋

既而飞向空濛的远处

极光岛

最后的蛮荒、野性

后退，退回到你眼晴里

流浪的风和月光

被你收留，成为最后的岛

黑冰之地，唯有笨拙的黑熊

与我们为一，以及一切

极光的出现，让世界后退

退回虚幻和美的原点

又大又亮的星星，钻石的星星

坠落，企鹅起舞……

“荒地里有最后的救赎”

从你眼睛里，读到火

绿岛

黄金岛、魔岛、蛇岛、激流岛、古拉格群岛……

今早，我发现

还有许多被诗歌遗漏的岛

与这些岛比较

我虚构的诗

只是一片绿叶——

一片隐忍而疼痛的绿叶

谁都知道，一片叶子无法遮掩

黄金、魔、蛇、恶和贪婪

也无法挡住一场疫难的来临

在一片心形绿叶上

一只梦想的昆虫

筑一座不存在

却又无处不在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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