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

文/太和五中张奇 妻最爱侍弄花草，我家庭院常年花香四溢，姹紫嫣红。客厅更是她最爱摆放花的沃土，说什么可以净化空气，有益身心健康。她对于花的爱近乎痴迷的程度，超乎寝食，幸甚至哉！

一月前，妻又以10元的价格从花市搬回一盆滴水观音。我乍看，那唯一的一支花茎举起的硕大的叶片还有一块残缺，像是天狗咬过的月牙。另有一支枯萎的叶片躺在根部，黄黄的。然而那叶片却有一种残缺的美，勃勃生机，发之于根部黑黝黝的泥土，给人一种生的坚强。

我于网上查询得知，滴水观音还真适合室内绿化，它可以吸收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但叶片有毒，不可误食。于是，它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我家客厅的常住人口，只是偶尔被搬到阳台或庭院晒晒太阳，根部的松土、施肥自有妻像做家务一样认真完成。然而妻乐此不彼，侍花如子，我倒嫉妒起它来了，好像是它横夺了妻对我的爱。

我慨叹那盆滴水观音的命运真好，碰上妻是它的幸运，比我还幸福。如今再看，它已经被妻的爱滋润的有四片新生的叶片了，好像已经有当初的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似地，风姿绰约，各领风骚。发之于根部的茎，破土而出，各自高举着柔柔的、嫩嫩的、绿油油的叶片，那叶片越柔越嫩，柔的碧绿，嫩的发亮，让人心醉。再看那茎，挺拔地向上延伸，喻示着为人要刚，做人要强，只有刚柔相济，才能显示它无限的生机。既像出水芙蓉的荷叶孤傲不群，又似娇羞的玉女亭亭玉立。

然而，让人煞风景的还有两片发黄的枯叶，扭曲着变形的躯体，静静地躺在根部那潮湿的泥土里。妻说那是生死自然之法则，不应该人为地去除，它还可以化作泥土为根部施肥呢？妻的话让我猛然醒悟了什么似的，我想那不就是生命的轮回吗？乍看，那枯黄的叶片好似一息尚存的老人，向上张望着新的生命，是为自己的逝去扼腕叹息，还是为新生命喝彩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庄子曰：“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就是说古代真正懂得生命的人，并没有觉得拥有生命是多么的可喜，也不觉得死亡的来临是多么的可怕。这种生死观，可谓境界之高，是不言而喻的。其实，人的一生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赤裸裸的来，又赤裸裸的去，何不快乐一生呢？

有人说生命的天性就是展示自己，我由衷地叹服于滴水观音在没有过多滋补的薄土之下，在伸展不开根须的花钵里，在人为豢养的藩篱中，如此地张扬着自己生命力的个性所折服。

冬去春来，碧绿如一的那盆滴水观音，不会孤独，没有纷争，更没有烦恼。那勃勃生机，让我看到生活的希望。其实，何止是一盆滴水观音，世间万物都有哲理，仔细揣摩，就一定领悟人生。

2010.7.29夜 于怡馨斋 [ 本帖最后由 太和五中张奇 于 2010-8-2 11:0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