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年我高考
从小事上就可以知道,现在各方人士是何等关照参加高考的考生。又是禁噪音,又是住宾馆, 连考场附近树上有知了叫,有关单位还受到投诉。当今参加高考的考生真是有福,还不知最终要走进哪所校门,就提前当起了娇子。这一切,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参加高考的情形。
那还是三十几年前的七月五日,由于学校没有统一组织,我们参加高考的学生就各自从家里出发,到设在县里的考点参加考试。当时的县城,其实是在泸洲市区称为小市的地方。说来惭愧,高考在即,那天早上居然就睡了个懒觉,错过了上船的时间,眼看着那我们叫“汽划子”的小火轮客船,突突突地从家门前的濑溪河里越开越远。赶巧的是,天公不作美,大雨如注。但为了不误学校规定的集中报到时间,只好打着一把黑伞,独自一人走小路,沿着濑溪河顺河而下,到有三十里路远、现在的县城福集镇去乘坐去泸洲的汽车。结果没走多远,遮不住的飘风雨就打湿了我的裤子。
当我拿着湿漉漉的黑伞、穿着一双沾满黄泥巴的旧凉鞋、湿着裤子走进学校指的集中地点——县委招待所时,早已过了晌午时分。在招待所食堂吃了一顿红烧豆腐就白米干饭,还碰上了同村的好同学。所幸这位姓刘的好同学多带了一条换洗的裤子,我才得以换下湿裤子,穿上干裤子。
从上述的经过似乎给人觉得,我们的老师、家长太不关心自己的学生了。其实不然。记不得是进入考试第一天还是第二天的早晨,我到考场去得比较早。考场外不远的江滩就正对着沱江与长江的汇合口。我就站在江边看江心那条两江水流相激形成的水埂。那水埂真是蔚为壮观。这时带队的班主任刘恩书老师走过来问我冷不冷。雨后初晴的早晨,再加上江风一吹,确实令人有一点凉意,但也并无大碍。出于礼节,我顺口答应刘老师,有点冷。然后就跟着大家进考场去了。谁知那一场考试出来,同学中到处都传遍了,说是我父亲给我送衣服来了。我想这是不可能,一来从家里到城里有这么远的路,二来父亲一直都在水利工地上忙着没时间,再说父母也知道我并没那么娇贵的。可个个同学见了我都这么说,还颇有点更深层次的意味。最后我才知道,是我那一句出于礼节的应付话,居然就让刘老师步行那么远的路去为我找件衣服来。可当时考试正在进行,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进入考试区域的。当然我最终也没见到那件令我内心倍感亲切、温暖的衣服是什么样子。至于我父亲给我送衣服来,那就真是一个误传了。想不到,中年女性的刘老师,居然就当了一回我的“父亲”。
可见,老师对于学生,家长对于子女,出于内心炽热的关爱肯定是有的。但是,一旦把关爱变成了娇惯,我想,这就有误了。这恐怕就是我对当今学生高考状况与过去比较所悟出的一点想法,不一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