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星空
明月弯弯挂霄汉,星斗灿灿眨灰蓝。此心愿信宫有娥,玉人定能赐我痊。
晚饭过后,即使燃一支蚊香放在躺椅边,也不能完全阻挡那些吸血的蚊虫乱舞!我带着凶险躺在椅子里。脚畔一只灰猫,舔舐着自己;不远处,花树在弱风里鬼魅一样摆动着;墙外小牛犊的铃铛声突然一下就划破了黑夜,仿佛事业大获成功后的掌声打破沉默,还有邻居家那三个小孩的嬉戏打闹声,无忧无虑。
我人在围墙之内,却也在围墙之外。
我最对不起的人,或许还不是父亲母亲,甚至于不是奶奶。
忽然,我的脑海浮现——自己身在那个刺鼻的深池子的画面。
昨夜的晚风,吹着今夜的我。天边一朵黑云,重甸甸,仿佛还在长大,没有极限,想太阳落山之前它都还是金灿灿的呢,宛如一朵传说中的金莲花。
仰望星空,氤氲弥漫了视线,弯弯的月亮、闪闪的星斗,就都变得如梦似幻了!
昨夜的星空,哪儿来的氤氲弥漫?为什么会有氤氲弥漫?我在思考着答案。
人在上海
五年前,我距离大学毕业仅剩一年。
初出茅庐的小伙,极度缺乏经验,无论是做人还是工作。
有人说,销售锻炼人,李嘉诚就是从销售做起的;有人说,技术益于纵深,乔布斯就是最好的模板;有人说,公务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稳定且讨丈母娘欢心……
人人说得头头是道!于是乎,我也就没了主意。
究竟我该如何选择工作?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人说男怕入错行,我就认为男人的第一份工作等同于人生。对床的兄弟说他喜欢金融,所以就义无反顾奔向金融。
我陷入了沉思:究竟我喜欢什么?我无端一笑,心想,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开一间公司,让最有头脑的人替我赚钱咯;但开一间公司,首当其冲需要的是人民币!
人民币这东西,拥有孙悟空一样的本领!亲情有它更和睦,爱情有它更滋润,你若有它更高贵。我恍然大悟,只要有大把的钞票可挣,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任何事情我都是乐意去做的。
或许,这也是大多数毕业生的共同想法吧?尤其像我这种穷人的孩子,只要一毕业,便面临家人的催婚、丈母娘的催房……此时此刻,也只有人民币,才能真正解决问题!这也不正是我考大学的意义吗?提升自己,然后在城市找一份工作,谈一个娇滴滴的妻子,甜甜蜜蜜一辈子。
我找到的实习工作是在一家民营铝业公司负责制图和现场技术支持。
每周上三天班。公司距离学校约三小时的车程,故我必须凌晨五点起床,晚上九点才能回到宿舍。累是累了点,但却很开心、很充实、很新鲜,因为我终于可以自食其力了。
有天下午,经理说:
“小蒲,你去检查检查新建生产线的施工质量,回头写份报告给我。”
我有如被输入指令的机床,立刻执行了他的指令。
车间里,正在运作的生产线,震耳欲聋,只见反反复复拨弄着产品的工人,却不闻他们说话的声音。工人们只能靠手势交流,语言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新建的生产线,就坐落在运作生产线的旁边,还只是一个深池子,未有安装任何设备。
我此次检查的目的是核实池壁涂刷的光滑度。
站在池子边上,我犹豫不决,心想:池底是否有毒气在弥漫?贸贸然下去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我的忧虑无人解答。我很想问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怎奈机器运作的声音太过响亮,根本无法形成交流。
伫立良久,我毅然顺着梯子到了池底。
池子底下,气味刺鼻!
我在没有装备、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果断将自己暴露给了未知!
约莫一小时后,我心满意足走出了池底,伴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愉快。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便感觉浑身不自在;无法忍受的痒,随着汗流遍及了全身每一个毛孔。我靠墙疯狂地蹭背上的痒,心想,难道池底真的有毒气在弥漫?
多年以后,我在想,会不会正是因为那次我的不谨慎,才导致了如今的病魔缠身呢?
曾经的我自己,让我胆战心惊!
两个月后,苦恋大学一生,苦追大学一世,最终还是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情场的失意,迫使我离开了大上海——我不想生活在有她的城市。
离开的那一天,她说让我帮帮忙,给她搬一下东西——她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所以要搬去研究生宿舍——想着是最后一次,我就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
待搬完所有东西,我竟然发现自己疲劳到肢体麻木!右手抽筋得已经捏不住拳头。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因为那次过度疲劳导致我的细胞死亡呢?这是我追求她四年的常用方法,或许“苦力法”是个很贴切的名字吧。
辗转广州
辗转来到广州,我就职在一家石油建设公司。
工作在央企,已然与考中公务员没太大差异;一进公司,就签了一份干部身份的文件。
我心头暗喜,干部?这么轻易就成了干部?我肯定是当下村里的第一个!
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我将这消息说给了家人,家人都说我光宗耀祖。
职前培训接近尾声时,人力资源的同事拿来一份择岗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项目名称;分布全国各地,遍及全球各国。我毫不犹豫,选择一个国外项目;我想见识见识异域风情,我想开阔开阔自身眼界。
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便有机会去到国外!我的家人都很高兴,十里八村羡慕不已。
秋日下午,伙同四位同事出发去沙特,目的地是朱拜勒。此前听人说,沙特金灿灿的沙漠里到处是黏糊糊的黑金,有的地方甚至裸露着,就像我国南方大地的水资源。
生平第一次穿梭在白云之巅。周遭全是或黑或白或黄的不同语言。
我所在的项目距离波斯湾不到一小时车程。
闲暇时,我喜欢约几个同事去波斯湾的海岸。
湛蓝的天空牵引着大海起起伏伏。飘在云之巅的海鸟,目光锐利,它们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温柔的海风轻轻送,拂过脸颊、游过沙地,夹着远方来的清爽、远方来的美好。我期待满载而归,回乡娶妻生子,其乐融融安度一生。
沙漠里开发炼油项目?那是极其困难的事!从财大气粗的资本家一掷千金,到完整的炼化公司开始运作,不但需要耗费不计其数的人力物力,还需要很多人牺牲大量的时间。好比一对新婚夫妻造后代,你必须先有一枕春梦,再要耐心等待十个月,还要辛苦哺育十八年,才能看到一个正常如自己的人。
我所在的项目: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肤色各异;亚洲人欧洲人美洲人,应有尽有。
工作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石油工程建设的工作与我的理想背道而驰!隔今天想想,人在工作中怎么可能万事如意?就是后来我进入了金融行业;工作依然与理想背道而驰!身在国企的嫩头青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却要随心所欲追理想。
我心目中的工作,当是朝九晚五、西装革履,最好还有个女朋友长相厮守,那便更是锦上添花了。这一份几年就换一次地方的蓝领工作,死气沉沉,我是越来越觉得厌烦,纵使我很满意于央企的福利待遇,却也是驱赶不走内心深处的矛盾。
这一天,我带一个印度工人,陪总包雇佣的菲律宾质量人员检查尾项……
我们要检查的就是这根管子与罐连接处的法兰盘螺丝的力矩。法兰盘上的螺丝帽,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上面涂满了金灿灿的螺丝胶。很显然,单凭一个印度工人,是很难扳响它的力矩的!菲律宾质量人员又笑嘻嘻等待着我们扳力矩。我只能扔下图纸、挽起袖子,帮助印度工人干活。待一个法兰盘检查完毕,我已是满身螺丝胶!大便一样让人恶心。
我甚至怀疑螺丝胶是我后来患病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被那些虫子叮咬过。
我住在活动板房,睡的是高低床。上铺放行李,下铺安置我,堪称恰如其分。
床垫,是我的噩梦:那海绵做成的厚厚的垫子,看着极为舒适,实则中看不中用!那一块波澜不惊的床垫里,裹着数以千计的不知名的硬壳虫!在里头暗潮汹涌着。海绵被吃成了一个马蜂窝。即使精选一个最好的床垫,睡几个晚上还是会冒出虫子来,咬得我满身伤痕,后背密密麻麻干枯了的血珠子,仿佛一树伊藤润二笔下的血葡萄。
无奈,我用床单将床垫裹得严严实实,再用订书机钉一个密不透风;然而,它们还是会夜晚会爬上我的床!早晨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神出鬼没的吸血恶魔。
寻梦北京
一个冬日的早晨,我从央企单位离了职;兴冲冲来到北京,寻找大学时的美梦。
我梦想的工作,西装革履、纤尘不染;我梦想的生活,香车美人、风光无限。几年后,积累到广泛人脉,整合资源开一间公司……
以上是我想象中的状态。然而,我很快会明白,那是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人生怎么可能一步登天?
你所看到的非富则贵,在没有特殊际遇的情况下,都是几代人接力赛式的努力结果!
待体验了职场白领的不自由,央企单位三五年一换地方的新鲜:全国各地、世界各国,都可以踏个遍、玩个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美好。工作三个月、休息一个月的福利,是职场白领不敢做的美梦哩。
工作在央企单位,纵使不能大富大贵,却能保证一生自在悠然、衣食无忧!
“现实的不完美,完美的非现实!”唯有抱头空叹一句。
既然选择了义无反顾自央企单位离职,你就必须接受职场白领的适者生存。
初到北京,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吃饭自己掏腰包,住房自己掏腰包,服装自己掏腰包……我想起了央企单位的美好:公司管饭,丰富又美味;公司管住,宽敞又省心;公司发服装,有冬衣有夏衣……空叹人生回不去!
我还觉悟到:央企单位是一个大的温室,员工是一颗颗蔬菜,或许,他们历时很久才会明白风雨的意义,或许,他们永远不会明白风雨的意义;都市白领的世界,就是一块阴晴无常的露天菜地,一颗颗初长成的嫩芽,就必须独自面对彩虹和雾霭、风雨和雷电,自打一开始他们就刻骨铭心于风雨的意义。
人们趋之若鹜于国企单位、事业单位和公务员,是有道理的;他们借鉴父母或亲戚朋友的经验,深谙那是一片职场乐土;然而,我的生活环境或者说我都无知,决定了我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凭着感觉寻找未来。
那一天的北京西客站,雨雪霏霏,旅客稀稀落落,显孤独、显凄凉、显迷茫……
伫立在迷雾重重里,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今晚该住哪儿呢?”
忽一阵凄凉与孤独,油然就袭上心头。我打电话给发小张伟明。
他来了!身穿一件灰色大风衣,脚踩两只棕色大皮鞋。原本风流倜傥的他更显风流倜傥。
见到我,他兴奋道:
“一接到你电话我就约了房产中介;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希望你今晚不用住宾馆。”
听了他的安排,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次一日,我便开始了找工作。
说来也容易,三天后,我便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
回想三天来密密麻麻的面试,虽然历经了许多波折,但却也是距离目标靠近了一步。
我找到的工作是在一家私募基金做交易员。
带我入门的交易员是个东北人,脾气暴躁、满嘴脏话,从来不肯毫无保留的教我,相反,他一直在打击我的积极性。起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后来才明白,教出优秀的我就意味着他的终结。
两个月后,我和一同进公司的两位同事,突然一起被踢出了公司。
回想试用期结束的测试,我的成绩可是“优”啊!
为何成绩是“优”的我被踢出了公司,而成绩一般的一个人反而被留下了呢?
很明显,只因我三人是已离职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招的人;留下的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的公司,我只看到他理直气壮的进出老板的办公室。
我开一间公司的愿望愈加强烈。我心想,只有自己做了老板,才能做到永远不失业!还会有一批青年才俊为你拼搏、任你呼来喝去,稍有不满便可理直气壮辞退。但是很无奈,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有项目……天时地利与人和,皆不具备!我只得继续找工作,以获取这些东西。
寻寻觅觅一星期,我再次找到了工作:现货白银交易。
老板是个温州人,无论福利待遇还是资源人脉,都很不错,只是上夜班是个美中不足。
但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呢?我侥幸接受了这份工作。
当时,我肯定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是铜铸的!
三班倒的工作,遇到夜班的一周,让人心里发愁。你看,晚上八点钟了!吃完饭的朱茜打一个饱嗝,然后钻进了被窝,见我背包出门,就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白茫茫的大街,偶尔一个行人,像一口冒着热气的锅,笨重的往家的方向。我却钻进了地铁站。
夜深人静,只有电脑运作的声音。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仿佛一尊雕塑,有时候甚至都不敢呼吸。回头看看一起值班的同事,他的神情比我还要紧张。
终于下班了!
战战兢兢去到地面,疲倦的马路灯看着街边一对准备做早餐的中年夫妻,还有那闪闪烁烁站在街边的衣着单薄的瑟瑟发抖的女人。冷风里点一支烟,抽一口,空荡荡的胸膛忽然感觉一阵反胃,尔后是头晕目眩。身体虚的就像一张纸。现如今,我常常怀疑熬夜后的抽烟,也有可能成为我后来患病的原因!
等待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鬼魅一样飘回家。
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发现,朱茜正娇滴滴望着我呢。在弱弱的床头灯光线下,窗帘在空调作用下起起伏伏。我赶忙把钥匙放进朱茜买的水果盘。想九点钟,我还要看股票行情呢。
我身边这个女人,各位读者已经知道了她叫朱茜。我和她认识在一年前,也就是我到北京一个月的时候。她是张伟明女朋友乔筱萱介绍给我的。当时我对她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我想只要不是特别难看的,我都会义无反顾钻进她的被窝的。
几个月后,我和朱茜同张伟明两口子租了一个价格较市场价便宜许多的两室一厅。
爱情、事业,皆是很顺利,我从未感觉生活能如此之美好;梦想、幸福,都近在咫尺,锦绣前程正在微笑着朝我挥手。
一年之后,我因为受不了上夜班,辞职加入到一家证券公司,担任理财经理的职位。
我的目标是达到财务自由。当然,开一间公司的目标,未有改变。
证券公司工作,压力很大;尤其股灾后的日子,压力更是翻倍的大。
为了业绩,有些女同行甚至不惜以身子为代价。
我有什么呢?一来农村背景,二来男儿身;为了合格的业绩,我跑到双腿发软,大冬天汗水湿了衣——入职时,我与公司签了合同:两年完成3000万的业绩;这让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甚至有时还会出现抑郁。
我心想,只有完成了业绩,我才可以站稳脚跟!站稳了脚跟才有可能实现梦想。
我渴望着梦想成真,我给了自己无限压力,我从未考虑过身体会吃不消。
有一天,房产中介打电话:
“合同即将到期!我给你三天时间,赶快腾出房间;否则,按违约来处理……”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心想,按违约来处理,他肯定做得出!月前,我只因晚交房租两天,就给他收取了600块滞纳金!他们制定的租赁合同,到处是陷阱,令人防不胜防。
无可奈何,我只能打电话过去:
“我希望续租,你看可以吗?”
那边却斩钉截铁道,不好意思,这房子他妈的不续租……听懂了吗?三天后我来收房,赶快去找房吧,别跟我叽叽歪歪。说着又挂断了电话。我突然发现,的确是便宜没好货!
对此,张伟明却表现坦然。我很好奇,难道他不生气吗?他却说,北京的房产中介都是这么吊炸天的!生气没有用。你会习惯的,习惯成自然。这些房产中介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只因为他们根本不怕房子租不出去;如此看来,的确是北漂寻梦人太多的过错!
我再次陷入了找房的困境。不到一年的时间,已是第三次找房!
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怀揣一个梦想,但他们,大多数一开始就被住房扼杀在萌芽状态,最终只能选择失魂落魄离开北京,去到另外的城市,寻找类似的梦想。
两天后,房产中介便来收房了!你看,他们有三个人,个个五大三粗、人人气壮如牛,脖子挂着的粗重的大金链子,让我想到了栓狗的铁索。这些个“暴发户”们,有着黑道老大的范儿:蛮不讲理、横行无阻,脏话连篇、俗不可耐。
其中一个,借口看我们的交租凭据,将它撕了个粉碎。此举彻底激怒了我三人——后来,另一个租客拆了房间空调,砸碎了作为报复——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激怒我们,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决定,那他们完完全全胜利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销毁证据,那他们的智商就有些不容乐观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我们还可以通过银行转账核实。
紧接着,他们巡视一番房间。那位貌似带头大哥的皮笑肉不笑道:
“厨具、卫生间、家具……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得从押金里头扣……”
三下五除二,便将我们的押金扣了个精光,最终,反倒是我们欠了他们几百块。
临走,他还扔下一句:
“明天我会过来收余款,到时候,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东西在房间里……”
说罢便扬长而去。
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座火山,深层次,炽热的岩浆汹涌澎湃;紧接着,一股烈焰冲上脑门,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牙齿开始嗒嗒作响,说话开始结结巴巴,火山岩无孔不入;许久之后,炽热的岩浆横冲直撞后的大地,冷却定了型,放眼,皆是满目疮痍。人说,过度的生气会导致人体细胞死亡,是真的吗?当时,会不会是我的体内死亡的起始点?
“要是我们自己买房子住,怎么可能受这种气?”朱茜说。
我让她立刻闭嘴。我与张伟明联合另一位租客。
我们统一认为:打电话给住建部投诉该中介最为妥当。然而,住建部的答复是:你们这是租房纠纷,得找警察!我们无能为力。不好意思……然后是一串长长的嘟嘟声。辗转我们又报了警。警察只是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有触及我们的本质矛盾。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选择在网络爆料这家唯利是图的中介,以免更多人上当受骗;不承想,这家中介的负面消息早已是铺天盖地!
原来这家中介,所从事的业务大部分是投机倒把的勾当!他们把房东的房子高价租过来,再返租给自己的员工,接下来,员工会打着中介的幌子以低价吸引租客……他们通过在合同里设置陷阱,或是半路赶走租客,或是不择手段榨取押金……
至此,我们只得自认倒霉!房产中介在讥笑……
“我们买房吧?自己的房子,住着踏实、省心……”朱茜说。
我再一次恶言相向,堵住了她的嘴。我们的爱情仿佛一颗苹果被针扎了一个小小的孔。
我一心想着先让事业成功,积攒足够多的物质,再买房、结婚;她的想法则是立刻买房、结婚,然后再做他想。对于她的想法,我也曾思考过,我又何尝不愿意先成家再立业呢?但现实很是残酷!我很穷!我不想在该追梦的年纪,背上一屁股的债务;机械式做一生奴隶,值得吗?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还是同她看过一些待售房。我想让她知难而退;可我没想到的是,却是另一种知难而退。
看房的结果,大出我的想象之外:市场上的待售房,要么是水泥钢筋依然裸露,要么就是压根只是一张图纸;这是开发商跟消费者开的玩笑吗?当你问询房子相关的信息时,开发商的销售会立刻摆出二大爷的嘴脸,道一句:
“你要不要先交点定金?再不出手,房子就全都预定完了!”
难道房地产开发商要用购房人的定金来盖房子吗?敢问,发明“期房”的人当时是一个什么居心?是不是为了人人都能买到房子呢?我想只有发明者自己清楚吧。
自此以后,朱茜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的爱情开始了腐烂的过程……
后来,加之我的身体逐渐变得不健康,她便坚定了分手的决心。
我预料到了我们爱情的结局,但却低估了分手的悲伤;那一种短时间戒掉一种习惯转而习惯另一种习惯的不习惯……
分手那一天,朱茜怒气冲冲,大吼道:
“你连做爱都需要我扶屌!”
我知道她想大吵一架,然后痛痛快快的离开我。试问,哪一对情侣分手不吵架?或许,她觉得不吵架她会情感有愧吧?我很想成全她,但是很无奈,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大吼大叫的力气了!平时的说话都是卯足了全身力气。
叶落归根
此刻,我身在大西北的偏远山村,逐渐失去控制的身体让我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静……
时过境迁看往昔,唯有抱头叹无知。若使今人回过去,时空如意定无疑。
我的人生之所以这么绝望,会不会就是因为我选择的错误呢?如果我在央企单位不辞职,或者大学毕业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回家当老师或者考公务员,我还会像现在一样生病吗?人的结局就是因为人的选择!不过,幸亏我还有文字!文字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事业。
“健康是一堵围墙;墙内百花争艳,墙外日月无光……”我自言自语。
空叹一句,我最对不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一个选择一个时空,我的选择,让我的时空摇摇欲坠。
转眼,那朵黑云瞒住了天空,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