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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黎阳之故道余音

徐振宇徐振宇作品集

2023-09-27抒情散文徐振宇

黄河未远，涛声未逝一层层黄土，一层层沉积的涛声犁铧翻动土地的那一刻，就是翻动了河床翻动了在河床里沉积的涛声奔腾的河，嘶鸣的马，呜咽的风都在这一刻，在犁铧破土的这一刻被垄……

黄河未远，涛声未逝

一层层黄土，一层层沉积的涛声

犁铧翻动土地的那一刻，就是翻动了河床

翻动了在河床里沉积的涛声

奔腾的河，嘶鸣的马，呜咽的风

都在这一刻，在犁铧破土的这一刻

被垄上的父辈又一次次的翻动

河，在父辈的脉管里流淌

一代接着一代，没有水的河，魂不灭

1、黄花寺的悲歌

黄花寺，香烟袅袅

袅袅的香烟，让涛声沉寂

沉寂于数千年前的河床

苍松翠柏掩映的寺庙

已听不到千年的悲泣

跨过门口的年轮

那一截树桩，爬过几只蚂蚁

从前年到去年

从公元前27年到公元2021年

用它们几毫米的身体，测量

年与年的距离

坐在台阶上，抓起一把泥土

用力，用力，再用力挤

大河远遁，直上云霄的灵雀

空留几声哀啼沉没于荒草的凄迷

两千年了，厚实的黄土

并未掩盖曾经的记忆

是谁哭瞎了双眼，是谁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了两千多年

泪裹着血，血从父母的心坎儿

从鱼尾横着的眼角，一滴一滴

跌进肆虐的洪流，黄河啊黄河

你可知道那是父母的唯一

豆蔻年华的少女，一缕芳魂

被布谷鸟唤醒的锄头，植入了大地

少女的血脉在田野疯长

疯长成鸟声，疯长成花香，疯长成满眼的绿

疯长成黎阳仓的谷子

四女台，被绿色包围

抬头仰望出的高度

不等于心中的神祇

屏气凝神，可以听到土层深处

旺盛的根须穿过，四具白骨

和四具白骨轻微的叹息

（黄花寺坐落在浚县城东南古黄河渡口黎阳津的四女台上，北距黎阳古城4公里，是为镇压黄河水患而建。汉成帝二年，黄河再发水患，为祭河平息水患，就在黎阳津筑起龙虎堤，活葬属龙和属虎的四个少女，俗称四女台。）

2、古渡黎阳津

风，呜咽着穿过绿色

像曾经的河水穿过莽原

谁也不需要读懂谁

就像黎阳津现在的遗址

读不懂千年前的黎阳津

破败的船与横放着曾是渡口的灯杆

默默相视，船朽烂的骨架已无需指引

灯影桨声已随涛声而去

无语的凄冷在草丛中荒芜

谁也不忍打破，唯有风

试图从它们开裂的身体搜到涛声

坠落的雁声，荡不起一丝涟漪

黄沙，让末路的英雄失明

嘶哑的喉咙，用一碗酒悲歌

号角声卷过黎阳津

疲惫的将军，在白骨中拔剑

战鼓掩盖了涛声

马蹄踏碎了归家的梦

已被风沙掩埋的盔甲

滚出几枚铜钱

麻绳已经朽烂，黎阳津撑船的老倌儿

也不知这离家的魂能收几吊钱

消逝的涛声让船搁浅，已有千年

愁白了将军的骨头，剑锋已锈

唯有黄沙，唯有黄沙依旧满天

雁声渐远，鸿毛在空中

飘了千年，文字早已在黎阳津沉没

而雁声里的柴门内，望眼欲穿的等候

耗尽了最后一粒粮食

3、泥咕咕

像是隋唐的马蹄刨动历史的声音

黄河沉积的身影被锤了千锤

朴实的庄稼人，以为能锤出逝去的涛声

浪花被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揉捏成团

泥咕咕，从黄河逝去的涛声里跌落

天真的儿童，当作号角

吹响了黄河的魂

黄河遗留的魂魄啊

被呜呜地吹响，回荡在正月

正月里，排着队的泥咕咕

被咚咚的鼓声填满了腹腔

等待着，等待着……

那一串串简单的音律，荡气回肠

抬头仰望蓝天

谁都渴望有一双能够飞翔的翅膀

千年的回音，唤醒了黄河沉寂的魂

携着那消逝的涛声

泥咕咕从黄河故道冲向天空

涛声在碧野掀起

绿色的波浪，拍打着昔日的河堤

金灿灿的粮食被布满老茧的手捧起

那是泥土的颜色，那是黄河的魂

那是被孩子们吹响的涛声

4、沉寂的马蹄声

马蹄扬起的征尘，被河水吞没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

一层层沉积于河床

鼓声息，烽火暗，残阳如血

血，染红了马背上的鞭痕

染红了远去的涛声

怒发冲冠又如何

凭栏望，临安的繁华怎记汴京梦碎

宿鸟悲啼，大河呜咽

马最后一声长嘶沉没于河床

犁铧被牛拉进了旷野

历史被一次次翻阅

持锄的祖先，一代代清理着

在历史中疯长的杂草

开荒的镢头，刨出秦砖汉瓦

沉寂的马蹄被撬动

厚土中酣然大睡的黎阳城

携着滚滚的涛声

从泛黄的史页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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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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