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荒庄的立夏
同为五月立夏时节,江南立夏气候暑气渐浓,花儿绿肥红瘦、田间蛙鸣正酣。家乡北大荒垦荒庄的立夏,才刚刚春意渐浓。柳绿枝长随风飘荡,杨树枝纷纷抽叶舒展,田间里防树林带绿意盎然,宛如一道道绿带,镶嵌广袤黑土地中,日渐得丰满,一改月把前银装素裹景象,家乡步入春的多姿多彩。
家乡的立夏,逐渐地昼长夜短,早上3点多已黎明,傍晚将近7点,夕阳西下。今年春播打主场的主角,是庄里的年轻人——第三代垦荒者,正昼夜不停地奋战春播。他们年富力强,有学问有技术,赶上大变革的好时代。年轻人们运用现代科学技能和新理念稼穑;标准化、规模化、机械化、智能化,使家乡进入了现代农业时代。
这帮年轻人们操作各种大型机械,依次上阵。旋耕、起垄、拌肥、播种、镇压、喷药等环节一条龙配合作业,半个来月完成全连一千多垧大地播种任务。如今春播景象是下地的车多人少,各种大型农机械多,年轻人代步车小桥子、SUV车多。他们平时住在场部楼房、别墅里,到处都是水泥马路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开车从场部来回连队种地方便,将近30里路程,一刻钟到达。开车下连队田间路都是砂石路。身为垦荒者二代的我,感觉真的赶不上时代的变迁,想起年轻那会种地,一多半是勤力亲为地忙活,扛着镐头下地种地,比起父辈那年代的人们——家乡第一代垦荒者,我这辈的人还算是幸福的。儿时的环境,比起父辈刚来14连垦荒点好了许多,起码有“穿鞋带帽”的大坯屋子住,路模样的土路。高中毕业我便回务农,经常随父亲下地,跟着学怎么点种苞米、黄豆、甜菜,怎么铲地除草、间苗,那才是面朝黑土背朝天,一年从春到秋,脚踏实地地丈量着这片热土。
每逢立夏前后,家乡经常刮起5、6级别的大风,刮得天冷地寒,树木摇晃,枝干断落。令人担忧农作物大棚,被狂风撕扯哗哗作响,摇摇欲歪,更是揪住水稻种植户的心,棚里满是绿油油的水稻秧苗,待不几天,将它们移栽户外水田里。5月中旬,水田人家忙碌插秧了,他们比太阳起得早,夕阳落山了,依旧在水田里忙活着没回家。旱田、水田都得依着农时来,偷不得半点懒啊!
这时期昼夜温差大,高低不稳,温度从白天的17°摄氏低,下降到翌日凌晨零上1°摄氏度,很是让乡亲们担忧。播种完大田,时常经历像小孩子脸一样变化无常的天气,不是寒雨绵绵、雪花飘飘,就是风大致田地干旱,很容易粉籽或出造成苗低的因素。种地虽然投资大成本,还属靠天吃饭,风险特高的营生,好在现在科学种地与管理、生态环境好很多,大幅度减少天气及各种不利因素对稼穑造成的影响。
家乡立夏的花儿,不像江南的花那样浓烈浓密,那么得张扬。阡陌野径里的野草、野菜的花,黄的粉的紫的,竞相绽放。庄村街边、篱笆院里杏树、樱桃树、李子树第次綻蕊,杏树、小樱桃的花儿粉嘟嘟得烂漫。大樱桃、李子的花儿,一串串一团团的那么素洁雪白,开满枝头枝尾,庄道口一排紫丁香盛开,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
风和日丽的垦荒庄,清早格外得清净。我边侍弄菜园,边聆听不知何处的家雀、黄鹂、布谷鸟、燕子歌唱,还有其他叫不上名字鸟儿,沐浴暖融融的晨光之中欢快地啼鸣,婉转悠扬。沉静其中,颇有与世无争,“留一隅清净之地,不染尘世杂念”的身心恬静。
有时,我会顺着熟悉的大动静,仰望湛蓝天空,一架银色“大鸟”从我家屋顶上空划过,拖着两条长长浪花带,飞向南方。童年里看不到这样景观的。
庄前有一道清生机蓬勃的新风景,依绕村庄前大水泡子,已形成蜿蜒五六里的小河塘,吸引来不仅众多野生鸟禽栖息。白鹭、苍鹭、大雁、野鸡、野鸭,还有我叫不上来名的水鸟,它们徜徉于河塘、村空盘旋飞翔。今年春旱,小河塘枯水断流,不耽搁慕名而来的垂钓者垂钓雅兴。我倒没有“徒有羡鱼情”的一语双关之念,只为家乡生态环境越来越好欣慰。今个儿早晨4点半,我赶着4只鹅下小河塘,不承想赶巧遇见,外来垂钓客早已来了,钓上一条不小的鱼。
人来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给这偏僻小村庄,增添几分大自然幽静般的世外桃源的境界。踏踏实实地守望家乡的变迁、守望这宁静的幸福感、守望这日渐充满希望的立夏,心怡的初心!
布谷声催种地忙,樱桃粉白綻春芳。这是插秧勤力畴新绿,盛景田园立夏长。这就是家乡垦荒庄立夏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