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西藏印象·痴情纳木措

西藏印象·痴情纳木措 　　拉萨河蜿蜒着一条哈达的吉祥和祈祷，这样就可到达一个遥远的村庄，一湾结冰的湖泊，一片牦牛点缀的草原。一串串悬浮的数字总会让人在飘舞的风马旗下眩目迷茫，如临仙境的虚幻。西藏的每一个角落，那怕是一道雪山的褶皱里安然的毡房，或是一堆在风雪中坍塌的玛尼堆，抑或是河川湖畔的一块石头，都昭然着神灵的无处不在，而这种旷袤的浩大，像一段随心而出的经文：六字真言，宛若古歌萦绕在耳边。
　　高寒缺氧是西藏之外的人的一种深切体悟，当站在纳木措的晨曦里，冰冷寒骨时，看到了空气皲裂后残留的皱纹，听到了冰瀑冻裂后清脆的破碎坠落。寒气如蛛网荡漾，所有的身躯在颤抖。纳木措冷艳的美丽让一群长途跋涉，磕着等身长头的朝圣者跪拜着，敬爱着，仰慕着。当太阳照亮一位手握经轮的老者时，他用一脸紫红的微笑招呼着嘴中含糖的异乡人，他的脸上重叠着高原阳光尖硬的切割、风雪的切割、寒冷的切割、疲惫的切割、孤独的切割，他必须堆垒无法躲避的纵横交错的紫外线，来抵卸这些切割的伤害。可他的眼里却充满着时光的柔软、草原的芳菲、牛羊的温情、毡房的爱恋、心灵的慈祥，这些是任何伤害都无法削弱的本质。 　　而这些本质来至于西藏的雪山和湖泊，湖泊是雪山另一种形式的存在。纳木措、羊卓雍措和玛旁雍措是西藏三大圣湖，藏语中“措”即湖，纳木措其藏语意为“天湖”，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面积1940平方公里，是在200万年以前的地壳构造运动陷落的基础上，由冰川活动所形成的西藏最大的咸水湖，湖水来源主要是念青唐古拉雪水补充。 　　在西藏，雪山湖泊引动着我的灵魂游走。 　　一过羊八井，就步入了神话天地。沿途山脉岩层以它们缤纷的和狰狞的姿态显现出地壳挤压突起时的扭曲和断裂，头戴冰雪冠冕的念青唐古拉山脉伟岸而雄壮，它是 藏北高原的南方门户，西藏四大著名神山之一 。念青藏语意为“大神”，“拉”是山的意思。它雄踞在当雄草原上，莽莽苍苍缠绵不尽的冰峰雪岭有三百多座，主峰当拉山海拔7177米，终年白雪皑皑，时而云雾缭绕，雷电交加，时而霞光映照，温和动人。它如同头缠锦缎、身披雪甲的英武之神，在皑皑雪峰丛中俯视着藏北所有的神山。 　　纳木措位于藏北的当雄县和班戈县之间，当雄县城海拔4200米，距纳木措80多公里。我们在当雄吃过晚饭后，想到纳木措海拔4718米，空气稀薄，高寒缺氧，怕有的人发生严重的高原反应，便决定住下，第二天起个大早赶往纳木措。可有七八个年青人迫不及待地相约着当晚就赶到纳木措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向纳木措赶去，也许是海拔高的原故，天空透明如洗，星星特别明亮，如一颗颗宝石在笼罩雪山的天幕上闪亮。四周非常安静，只听到车轮擦着柏油路面的声音，渐渐地，我们看清了雪山和草原，一道金色的阳光射到念青唐古拉雪峰上，银白色的雪山顿时变得金黄。远远地看到广阔的草原上一池蓝幽幽的湖泊，这就是叫“巴姆”的小湖了，传说是纳木措女神的女佣人。那一群群黑乎乎的牦牛在金色的草原上犹如国画中的点点墨迹，而大片大片的绵羊如撒落在地毯上的白色花朵，路边偶尔有一顶两顶的帐篷，提醒着我，这是如梦一样美丽的地方。 　　柏油路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直达纳木措的扎西半岛,这里是整个纳木措唯一有食宿条件的地方。车子一停下，我们就感受到了纳木措寒风刺骨的厉害，而纳木措的明净和辽阔，超出了我所想像的“湖”的范围，我眺望的目光无法抵达湖的对岸，湖面烟波浩淼，水天一色。半岛的北面又是一道美丽的湖弯，远远的天边是一排泛着银光的雪山，弧形的湖岸线光影交错，一片片白云好似吉祥的哈达从湖面升起，飘向雄伟的念青唐古拉山，飘向蔚蓝的天际。广阔的草原上有念青唐古拉山的雪线与湛蓝的湖水紧紧相连，纳木措则如同一位美丽神女，温情地依偎在念青唐古拉雪峰的身旁。在西藏古老神话里，在苯教或藏传佛教的万神殿中，在流传久远的民歌里，纳木措和念青唐古拉雪峰不仅是著名的神山圣湖而且还是生死相依的恋人。念青唐古拉雪峰因纳木措的依偎而显得更加英俊伟岸，纳木措亦由于念青唐古拉的相伴而愈发妩媚动人。正因为纳木措痴情千念青唐古拉雪山年万年，她和她的爱情才那么纯洁深远，让西藏之外的人来到这里膜拜。 　　正是春末，冰湖刚刚解冻，我们遇见了纳木措的一大奇观，湖面溶化的冰块被湖水推向岸边形成1米多高的冰墙，白色的冰湖与蓝色的湖水在高原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而湖水色彩的多变又是那么神奇，时而碧蓝，时而苍翠，时而蓝绿相间，波光涟涟，寂静幽深，让我的心从此泊着一片宁静。 　　雪山和湖泊的高贵
　　让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念
　　乌鸦是灵魂走进天堂的向导
　　一朵白云驮着
　　一个爱情的母语
　　在开堂 　　在湖岸，我看到了一排高大的玛尼墙，有的石头上还刻着经文和符号，这是前来朝圣纳木措的香客留下的祈愿。相传，纳木错是天湖女神，其水源是天宫御厨里的琼浆玉液，是天宫神女的一面绝妙的宝镜。圣湖在藏北牧民的心中是有生命的神湖，每逢羊年，就有一次“羊年大转湖”的盛况，西藏内外的僧侣、信徒们长途跋涉，虔诚地来到纳木措转山转湖。信徒们来到纳木措，每逢玛尼堆就必放一颗石子，放一颗石子就等于念诵了一遍经文；玛尼墙上还悬挂着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串起的经幡和风马旗，经幡随风飘动，每摆动一次就是向上天传送一遍经文。玛尼堆年复一年地增高，经幡一年几度地更新。经幡上印的、经板上刻的、转经筒里藏的、香客口中念的，都是那常读常新的六字真言——嗡玛尼呗咪哞。在西藏到处都能听到那一长串时而激昂时而喃喃的求佛神保佑的吟咏声。 　　我也在五彩的经幡架上献哈达，在高大的玛尼堆上增石子，希望能把自己的祝福永远留在圣湖边。湖边几十米高的巨石宛如合十朝拜的佛掌，成为纳木措的标志。 　　在湖边我遇到前来背冰块的母女俩，小女孩长的非常漂亮，幼嫩的小脸被寒冷的雪风冻得红彤彤的，肩上扛着一把铁锤，她会说简单的汉话，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卓玛，十二岁了，没读书，和妈妈一起背水。临走时，我为她们拍了一张照片，小卓玛和纳木措永远记在了我的心上。 　　举世闻名的纳木措在唐古拉山口的飓风吹拂下显得安祥洁净，恰如大山的妻子，娴静高贵，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宽阔明亮，仿佛一片天空，一池纯碎的蓝色，时而离我们很近，时而又变得遥远，这是一个神话和梦幻相伴的地方，在西藏古老神话里，纳木措和念青唐古拉雪峰不仅是著名的神山圣湖而且还是生死相依的恋人。纳木措冷艳般的美丽，没有绿树的点缀，也没有鲜花的芬芳，雪水的融化和湖水的蒸发达到的是一种心领神会的动态平衡，保持着永恒的丰盈，让扎西岛上矗立的两块巨石，呈现旧石器时代的工具姿态，恪守着一种见证和忠诚。围绕着湖岸延伸是一堵刻着经文的玛尼墙，长长的玛尼墙因山的坡度而蜿蜒。一匹马孤零零地站在远处，遥望着湖的远方，他的神态陷入神灵一般的冥思里，偶尔晃动一下尾巴，我才相信是一个活物，它在阳光下仿佛和我一样认可了天地之间的秀美和群山的悠远。 　　面对西藏我失去的是一切美好的语言，就如早逝的天才诗人海子一样，只属于西藏灵魂的徘徊者，他漫游西藏大地，最后捕捞到的是“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这样的诗句。而我，在一种无以言说的沉默和谨慎中，默默吟咏的是“我像婴儿一样，没有了西藏之外的欲望。” 　　停顿在纳木措的时间太短暂了，没有享受到晚霞云彩染红雪山和湖水的景观，也没看到夏季显现的海市蜃楼，秋日遍地金黄的富丽美景，但今生能与圣湖纳木措在阳光下相伴两小时，已深感心满意足。有人曾说，对于未来者，西藏是一个神秘的世界，对于身在西藏的人，它是一种生存方式，对于离去者，西藏让人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