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光
去年冬天的某日，我五点起床晨练。当我跑步来到县实验中学路段时，被前方传来的沙沙声吸引了。在这么早的冬日清晨，并且天色黑暗，气温低到零下五度的时刻，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我好奇地快步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奔去。很快，我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清扫马路上的树叶与垃圾。
声音就是从此处传到我的耳朵里的。
我有些疑惑，这么冷的天，并且天没放亮，还很黑，路面并不是没有那么多的落叶与垃圾。我很好奇。我小跑到瘦小身影跟前，止住脚步，仔细端详在路灯下忙碌的人。
这是一位瘦小的老者，看上去有六十岁的样子。他驼背，走路一瘸一拐。灰暗的灯光洒在没戴帽子的头上，可以看清楚，他已经是满头白发了。老者移动步子时的一瘸一拐，我猜想，他是得过什么病，或者腿脚受过伤才会这样的。
他认真清扫马路上的落叶与垃圾，并没注意到我。我出于好奇，上前和他搭讪：
“大哥，起这么早！”
“早起对身体有好处。”老者听到声音，停止工作，直起像弓一样的身子。“再说，我们这工作有查岗的，如果发现不按时上岗，就要扣工资，或者受到批评。”
“这不是主要原因吧。”我不满意他的回答。
“你看出来了。”他冲着我笑了，“主要是对这条路有感情。我负责的这段中学路，是咱们县最好的学校的路段。每天，学生们，老师们，还有家长们，都会经过这里。我要把路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他们天天都有好心情，让学生们好好学习……老了，只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说完，他开始用右手捶打自己的右腿。
“您想给学生，学生家长，还有老师们什么样的心情。好心情吗？”我问。
“我想，我每天把路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一定会有好心情！”
“那么，查岗的事情是？”我又问。
“这个只是我对别人说的理由，其实，我就是愿意早起，愿意早些把路面打扫干净。”
“你们正常几点上班？是不是五点钟！”
“正常五点半，不过晚些也没事儿。”他开始注意我了。“我还是愿意早起，愿意这样做。”他又笑了。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在这个人人都愿意偷懒的时代，还会有人……
“二十大召开了，我响应号召。”
我无语，沉默着。
“唉，要不是因为脑血栓后遗症，我还会在建筑工地干活。可是，我的身体不行了，也不能整天闲着没事干，总要找些事儿做吧。”
“这活儿一月给您多钱？”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我对老者肃然起敬。
“钱不多，一千多点儿。消费这么大，这点钱不多，但，我对这活儿有感情了，更主要的，我对这条路有感情了。每天我看着早早起床去学校的老师们与孩子们，我就为我的工作感到自豪。这学校是咱们县最好的学校，有很多学生是在这里走出去的，成才的。我要把未来之路，希望之路打扫得干干净净，让雄鹰，展翅翱翔。”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的复杂。
“您也学习、关注二十大报告？”我用了尊敬的称呼，并莫名其妙地询问老者。
“我不但关注、学习，而且还认真执行，做好自己的事儿。”老者有些不理解我的问话，走近我说道。
我又无语了。
“不能再聊了，我要赶在五点半之前把这条街打扫干净。这条街道，马上就要活跃起来了。”说完，老者一瘸一拐，继续清扫路面，并时不时捡拾路边绿化带内的纸屑与垃圾。
我站在很冷的冬的清晨里，心情开始复杂起来。我对眼前的老者肃然起敬，并在心里想阻止寒冷的微风停止吹动，给老者送去别样的温暖，别样的祝福。
此刻，东方渐渐发白，老者还在清扫希望之路，未来之路。我望着路灯，望着路灯下面清扫路面的老者，感慨道：
“有这样的民众，祖国没有不强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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