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五月
云雾山五月
几声惊雷敲响了繁忙的警钟,随后的几天连绵不断的阴雨,注定了五月的不平凡。随后就是菜籽金黄,麦穗成熟,桑叶长成。黄澄澄的杏子缀满枝头,惊喜了树上的鸟雀,忙着在树上啄食着鲜美的杏肉,诱人的果香传向远方。满树的枇杷略带青黄,在岁月的召唤下日渐成熟。
时间仿佛也在岁月的车轮上飞速的旋转起来。树木抽枝拔节,绿草快速生长早已把孤寂的深山装点的严严实实,一片清幽,翠绿的苔藓将岩石紧紧包裹,让世界又多了一片绿荫。花开花落间,蜜蜂欢唱,蝴蝶漫舞。更多了一份夏天的激情和春天的浪漫。钢管踢踏声在山谷回荡奏出了建筑工地繁忙的施工节奏。川流不息的汽车来来往往奏响了旅游的进行曲。彩旗招展拉开了小店招揽顾客的序幕。云雾山五月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季节。
云雾山五月是繁忙的季节。随着一声鸡鸣,农人们从睡梦中爬起,端起簸箕走进蚕室,抱上一大背篓桑叶,为蠕动的小蚕铺上一张张的嫩叶。随后在小蚕沙沙的啃噬桑叶声中做完了第一件事;撒完清晨第一泡尿,再回到洗手间刷牙。用木梳胡乱将头发一梳,在脸上抹几把水,用袖子一擦就草草了事,他们来不及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戎装,整理自己的衣物。揉揉朦胧的睡眼,就趁着还没有退去的月色,背起背篓走向桑树地,将背篓往桑树上一靠,就啪啪踏踏摘起桑叶来。因为蚕架上蚕笸里的蚕宝宝就是他们生活的希望。她爱它们胜过自己的孩子和生命。孩子可以简单就照顾了,但养蚕一点都马虎不得。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采摘着桑树上的桑叶,希望采得尽量多。可太阳也仿佛忙于干自己的事,出来的特别勤劳。刚才还是朦朦胧胧的天,转瞬间就金光万丈着实刺眼,连背都被烤得火辣辣的疼。等到一背篓桑叶摘满,插成小山 ,带着几分惬意和满足让佝偻、疲惫的腰尽情放松时,太阳已升得老高。只好屁股一撅一撅摇摆在弯曲的田间道路上。此时家家已炊烟袅袅。而农村这时候的孩子们也仿佛比平常大了几岁,特别懂事,自己穿衣,自己收拾学习用具,自己打扮自己,然后背着自己的书包到学校去,然后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背回家的桑叶抖到墙角形成一座小山包,又不得不提着篮子去给猪割猪草。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还顾不得吃饭,得先喂猪、喂鸡。收拾屋子。这一切工作做完,赶紧胡乱地扒几口饭,跑到养蚕室一看。桑叶早已被吃得个精光,蚕爬得满笸篮弦都是。不得不把玩胡乱一收。又开始了给蚕铺桑叶。当桑叶铺完,不得不赶紧去割油菜。
云雾山五月是个收获的季节。这个时节地里的小麦油菜挺着沉甸甸的穗子,一天比一天老,最后熟的风一吹竟然哗哗啦啦的响。金黄的麦穗戴上那了又大又沉的帽子,排起了整齐的队伍,在季节这位天才的音乐指挥家的指挥下,精神饱满地迎着朝阳,踏着时间的旋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向人们展示丰收的喜悦。而农村人可没有闲暇欣赏这优美的舞姿,他们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忙着抢种抢收。为了给玉米除草,给庄稼施肥,庄稼汉必须起早贪黑甚至顾不得吃饭和睡觉,也要拼命劳作,和时间赛跑,因为稍不留神,眼看到手的收获就会被雨淋怀,禾苗就会被长势旺盛的草给荒芜。山村人种小菜庄稼很少化肥和农药,全凭一双手。生产的纯粹是天然绿色食品。不过尽管再忙,乡村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好客。只要你随便走进那个家庭,主人家都会笑脸欢迎客人,端出一盘锅炒南瓜米和又香又甜的薯条,以及芝麻糖让你先品尝,虽然这是传统工艺,但也会让你大饱口福。就在你为这些土食品的味道而惊叹时,主人家就点燃了灶火,架起干柴,三下五除二,哔哔啵啵就炒好了几个菜,用圆桌一摆,将地上的桑叶轻轻一扶,就往桌子上摆满拿手的好菜,平时在城里很难见到的血粑粑,灌香肠,渣粉子肉,干春芽炒腊肉等等,结结实实地摆满一桌。山村人招待客人就这么简单,就地取材,无需上市场东挑西选。当然农村人的饮料也是自己做的,葡萄汁,草莓汁,桃子汁早被尘封在瓦罐里,用缸子往坛子灌满一缸,随你怎么喝。当然山里人都会用瓦罐给你在炉子上熨上一壶拐枣酒,让你喝得醉熏熏的。主人也会陪酒,行酒令也很简单,虫虫、杠子、老虎、鸡,谁输了谁喝,不醉不休。你酒足饭饱之后,主人家会招待你在他家布置得最温馨的房间里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悄悄的关上门要么摘桑叶,要么种瓜种菜。用他们的一句话来说,春天的庄稼是抢出来的。这倒是对山村生活的最好写照。
云雾山的小学这时也是最繁忙的,学生的课上了一大半,几十个学生,五六个年级,要迎接六一儿童的汇演。整天忙的不亦乐乎。学校除了上好语数音体美意外,还会编排各种节目,像舞蹈啦,小品啦,儿童戏啦。虽然设备简陋但老师教得认真,孩子们学得起劲。山村的孩子可是多面手,唱歌,折纸,样样精通,尽管爸妈都外出打工了,但他们一点都不气垒。他们爱好看书,爱好展示自己的个性和风采。在学校把操场当做他们“野”的地方,没有足球场,就立两根木棍做球门,围着一个破足球,一组和一组人马踢得尘土飞扬,人仰马翻。个个都是球迷,个个都是球星。他们爽朗的笑声和天然的童声小调常常响彻整个山谷。
云雾山的五月是诱人的季节。小路边一株株野枇杷树结满了又黄又甜的枇杷,一株株改良了的杏子树结满了又大又黄的杏子,那些不愿做农活的小贩们骑着摩托车从老远的地方忙着采枇杷,摘杏子。他们吃饱了着天然的免费的水果后,总是不忘了装上几大口袋拉到城里去卖钱。山里人因为太忙,有时也会偶尔摘几颗尝尝,不过因为太忙,不敢在上面画太多的时间。
山坡上,荒野里这时各种野草因为吸足了水分,长得特别快,又嫩又绿。一头头膘肥体壮的牛甩着尾巴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吃饱喝足后还会昂昂大叫几声招呼同伴。有时索性蹄子一跪趴在地上,伸着脖子咀嚼。羊群这时也是最美的时刻,在几只健壮的公羊带领下有的向天屹立,有的两只羊角碰角,很像古希腊的争斗的勇士,远远望去就像一团团移动的白云。
云雾山的五月是快乐的季节。平整得水平如镜的田里,人们三五成群,嘻嘻哈哈。依次排开手脚并用,手握秧苗,上下翻飞,秧苗在他们像是听话的燕子,不一会儿就排成几条均匀的直线。就像一行整齐的五线谱,田园上经常回荡着他们爽朗的笑声。
云雾山五月也是歌声嘹亮的季节。农人们用歌声来消除疲劳,缓解紧张的心情,常常一边唱,一边干活。这边一唱,那边接着对唱,满是戏谑和幽默的味道。她们歌颂爱情和生活的美好。当然也有老歌,那就是孝歌和花股子。无论老幼,砍柴的还是放牛的,都会哼上几句,有时还对歌,那就是我自编自唱唱你的笑话,你自编自唱我的笑话。他们抗着犁头唱,围着石头唱。虽然生活艰苦,但山村人过得充实,好像从不知道疲倦。有时也会唱那酸不溜秋的老情歌《十里亭》。只要是太阳落山,你就会老远听到:“一摸姐的好头发,梳子梳了篦子刮,二模姐的……”声音不仅有男的还有女的,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歌声是那么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