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日子的流水账
2020-09-24抒情散文扁舟一叶
早晨,我是被窗外的麻雀喊醒的,先是叽叽喳喳热闹一片,一会只有一个细细的麻雀声悠闲地叫着,似乎就在阳台外的空调主机上。看手机,已经7点多。躺在床上愣了一会神,随手翻看林语堂的《苏东坡》,读着感觉有点失望,没有想象中的好。姐打来电话,说钱已经打
早晨,我是被窗外的麻雀喊醒的,先是叽叽喳喳热闹一片,一会只有一个细细的麻雀声悠闲地叫着,似乎就在阳台外的空调主机上。看手机,已经7点多。躺在床上愣了一会神,随手翻看林语堂的《苏东坡》,读着感觉有点失望,没有想象中的好。
姐打来电话,说钱已经打我账户。今年的盐的差价不高,也是出手太晚,错过最好的价格。心情仍然很愉快,无论多少,能挣点就高兴。心里盘算着欠的那些人情,该给谁多少,给谁买点东西,喊着谁吃顿饭。这是我做人做事原则。其实,做人要看得远一点,不能只顾眼前的小利益。人心都有柔软的一面,你对别人好别人才对你好。在金钱上太算计,很难找到同道中人。现在的现实问题是,一个人白手起家实在太难,只有靠别人靠关系或者靠机会,与别人共同做一件事,才更有机会做成。无论在投资上,人力资源或者其他方面,大家有个帮衬。双方共赢才是最好的长期的投资理念。
好多人把诚恳看作无能或者不会耍心眼。他们往往疏忽了一点,诚实是赢得信任的最大资本。太诚实,使你在做成的一件事情上,获得的利益相对少些。却不知道别人对你的信任,是你或者你们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动力。这次的成功也许你少挣了几千或者几万,将来的某一项目,可能你们要多挣几十万或者几百万。在合伙人的利益增加的同时,你的利益也同时增加。增加的数额往往是上次数额的几倍。所以,无论成败,在做事上,一定要大度一些,保证自己人格的信任度。
前天,为了筹资的事,愁了好半天。有个项目的前途的确太诱人。就是一次性的投资太大,目前无法筹资到这个数目。有朋友用着我们的钱。他现在也是资金紧张,周转不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他开口要回来钱。我们也是私下里商量,实在没办法,这个项目也只好放弃,那也不能把人家逼得走投无路。
人生,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不论遇到什么事,不能单单考虑自己的利益。以后,谁也不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事,但只要你帮了别人,别人也许也会帮你一把。
中午跟着小叔子、弟媳,领着孩子回公婆家。看着地里的麦子快已经发黄,马上就要割麦,时间过得真快。公公婆婆领着几个人还在忙碌做鞋,看他们这么辛苦,就有点心疼。可是,按他们的想法,他们现在还能干得动,能挣点就挣点,减轻孩子们的负担。他们说做点事比闲着好,还没觉得干什么活呢,一天就过去了。公公说,等你们真正地过上好日子,挣大钱,我和你娘就不干了,跟着你们享福去。这点,公婆不同我的父母。公婆是攒点钱,就想着给孩子用,自己俭省节约。我父亲也是疼孩子,可是在过日子上出手大方又不善于算计(这点,我比较像我父亲),一直攒不下钱。我们姐妹六个每年给父母的钱接近一万多,还总不够,也是他们都有心脏病、风湿病,工资都用在买药上了。凡是父母有病住院,我们姐儿几个全承包。弟弟上大学的费用也是我们拿出的。那几年,姐儿几个的日子都挺紧张,每个人工资不到一千元,就是一分掰成二分用。记得那年,实在拿不出弟弟的学费,是贷的款。可是,我知道,爹娘是疼我们的,他们相信,他们的孩子有这个能力,走出生活的困境。在生活的逼迫下,我们几个除按时上班外,都干着其他的事情。或开快餐、承包酒品牌、开幼儿园或跟着别人搞投资。我们姐儿几个这一辈再也没机会像父亲和叔叔一样做官了。我们家最执着的官迷是我和大姐,面对现实,梦想的肥皂泡早已破灭,只有在说笑中偶尔唤起幼时的梦。绝望之下,我们只好在其他方面付出更大的努力。
说实在的,我总觉得钱真的不重要,钱多钱少,吃孬吃好,日子一样过。可是,在亲戚朋友们都那么飞黄腾达或者富裕的情况下,我们这样窘迫,总有点不甘心。像我上班已经十六年,工资只有一千四百多元钱。礼往、应酬、孩子的生活用品,父母的疾病费用,仅仅靠手中的这点工资,怎么够支配呢。还有,当多年不见的同学半夜向你求告借钱急用时,你想拿出一笔钱来,哪怕几百元,来表示自己的心意。可是,连几百元钱也没有,你的心是什么滋味?我就经历过。同学安慰我说,春华,没事没事,神色是失望的。我和老公尴尬的不得了,老公发誓说,老婆,别难过,我一定叫你过上有钱的日子,钱多的让你数得手疼(我不知道我什么才能实现数钱数到手疼的时候,我想,只要有梦想,付出努力,即使不会实现,也在逐步靠近吧)。安于现状,小富即安,也许没有错。只是,趁着年轻,你愿意努力一把,也许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稍稍改善了生活,为什么不试试呢?
弟媳在忙着做饭,弟媳是个勤快人,心胸又大量,不像我敏感、小心眼。我们妯娌关系好,主要是她脾气好,满不在乎。我早晨没吃饭,饿得心发慌。吃着黄瓜到东院转,看到葡萄架上挂满了小小的葡萄串,细瘦的杏树上挂了青青的杏儿。西屋的门关着,总感觉外婆还在屋里,然后听她喊着“三华,过来”。外婆特别疼我这个外孙媳妇,听到我的声音,就挪着凳子出来,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夜里在院子里乘凉,她坚持给我扇扇子,赶蚊子。我给她洗头,洗脸,端饭,给她买好吃的东西,买衣服。给她讲笑话,拉家常,陪她唱圣经歌。吃她专门给我留的冰糖,往往是我装着找东西,出来把冰糖吐出来。我不喜欢吃,又怕她失望。
外婆是在07年除夕之夜离去的。除夕的晚上我做梦,梦到一只黑狗紧贴着我的腿,怎么赶也赶不走。到最后我都急了,黑狗才悲伤地望着我,我永远也忘不了梦中黑狗看我时悲伤的眼神。那种留恋、无奈,让梦里的我心里酸酸的。然后它转身消失在迷迷蒙蒙的黑暗之中。除夕夜起床下饺子,我告诉婆婆我做的梦,我看到婆婆没言语,眼中蓄满了泪。初二大舅家给我们报丧,我们才知道外婆已离我们去了。几天后,舅妈告诉婆婆,咱娘是除夕夜死去的。按当地风俗,大年夜和初一死人不吉利,就改成初二了。
婆婆说:“春华,你姥娘待见你,不舍得你,她是跟你告别呢。你姥娘是属狗的”我无语,又觉得安慰,无论如何,在离别的时刻,我们见了一面。我在老公的外婆身上,得到了比自己的外婆还多许多的疼爱,这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吧。
四点半,领着孩子们回县城。一路上,小叔子说着冬天存煤的情况。今天给他们一点收益的小钱,钱不多,他们也挺高兴。大热的天,非要拉着我女儿去买衣服。我向来就对逛街不感兴趣,就在一家书店坐着等。衣服花了二百多,我都有点心疼,上学的孩子,还是朴素节约点好。我自己是个懒人,现在很少做饭,就带着他们吃烩面。小叔子跟着我上的高中、大学,我父亲给他安排在学校当老师,一年后我又逼他考的公务员,现在是某乡镇派出所副所长。他也很懂事,在他哥哥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他们不断打电话问有什么事需要他做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笑,没有矛盾,没有利益争执,我觉得很开心。
晚上读《宫女访谈录》,脖子酸疼。停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份安逸的静,是入骨入心的那种。世界似乎消失,只有一个“我”在特定的空间里,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没想。刚刚读过几百年钱的人事,好像在昨天,自己退一大步就能走到他们中间。一时想起连自身都成了陌生的事物。我是什么,什么是我,我为什么是我?自小就有个奇怪的想法,在人世间我不知道的地方,总觉得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在关注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读着,恨着,羡慕着。慈禧这女人也真会作,吃饭每顿120道菜,有的菜做出来就是为了凑数。每次洗澡用50条毛巾。光是袜子一项,老慈禧一年的费用就需要一万多两银子。其实,她如此奢侈,并不是显示权威的尊贵,她只是利用一种权势打发自己的寂寞吧。那种失去亲情、信任和爱,再多的金银财宝也填补不了那份空虚。也可以说,越是拥有财富,越是渴望真情,得不到,只好用其他方式发泄。想着,要是换上自己,有了这样的权利,是不是也会把它发挥的淋漓尽致?
终于知道太监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困惑了我许多年。我问过老公,他也闹不清。他说,按他的理解的方式,好像太监没法保证基本的生理需要。了解到太监较为详细的情况,心里有些酸酸地疼,同样托生为人,命运怎么这样不同!
知道了珍妃的死较为可靠的说法,心里为她叹息,同时为她庆幸。无论多么不幸,她得到了真正的爱情。光绪对她是真的爱,真的心。没有了珍妃,光绪就没有了灵魂。直到光绪死去,再也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这份感情,别说在封建社会,还是皇帝,就是现在的人,有几人能坚持的呢?想到属于自己的以及熟悉的一些人,感慨着,无奈着,知足着。
我想,多少年后,我不会像这篇文字一样,记住这一天的琐碎、庸常和细节,但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候,一定有件事、有个人或者有个感觉跟今天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这样打发着日子向前走,就组成自己的人生:虽平淡却又那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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