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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我生命中的18个馒头

2020-09-24抒情散文托耳思太
看到这个题目,你可能马上会以为一个人一顿吃了十八个馒头——啊,好大的饭量!或者是十八个馒头被十八个人或几个人一次吃完。不是的,我所说的完全不是这样一个数学算式。那一年我十三岁,上初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便是过早地打起了背包到远
  看到这个题目,你可能马上会以为一个人一顿吃了十八个馒头——啊,好大的饭量!或者是十八个馒头被十八个人或几个人一次吃完。不是的,我所说的完全不是这样一个数学算式。

  那一年我十三岁,上初一。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便是过早地打起了背包到远离家乡的外地求学。带着美好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希望我就那样匆匆上路了。我那时还不知道,等待我微笑的面孔的将是严酷的三年苦难时期。父亲把我从家中送到学校,便从此再也没有去过那里。那里成了我的家。

  到“家”了,简单地说,我的“家”只有半张床——学校床位不够,学生们每两人一张床,一人一半,于是九十公分的床我十三岁的躯体只能占去四十五公分。那便是我经历了三年的“家”。

  “家”是寒冷的。白雪皑皑的冬天,呼啸着的北风从那个不知什么年代就已经破了的窗户吹了进来,一片的喊冷声和着我不断颤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的一个个夜晚捱了过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脚指头开始流脓并且失去知觉。而且每年如此,直到现在,我的其中一个大趾头的感觉还是非常的迟钝。在这种时候对我来讲敏感的只有一种动物——虱子。这么样一个人口密度想没有虱子也困难,无论你如何洗如何搓,身上的“虱口密度”一直都不会改变。十八个馒头的营养我还要分一部分给虱子们,每当月末回家一次听着母亲为我一个又一个地挤着虱子的“咯嘣”声,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家”又是躁热的。可以想象,炎热的夏季,每四十五公分一个人的密度实在无法散去小伙子们身上的热量,我们时常把席子拉出来睡到外面的走廊或者草地上。于是这样时常半夜也睡不着。第二天弄得昏昏沉沉的再去上课。

  在我记忆中,大概只有冬夏两季有回忆了,美好的春天和凉爽的金秋从来就没有爬进过我的记忆。因为它们都不如冬夏两季那样对我刻骨铭心。

  床底下躺者一个皱巴巴脏兮兮的蛇皮袋子,那可是一个不平凡的东西,里面可装着我一个星期的口粮——十八个馒头啊!   十八个馒头!我想对父亲说,你知道吗?这十八个馒头维持了一个十三岁少年一个星期所需要的全部能量。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月光宝盒”,如果真的上帝就给了我那么小小的一次重来的机会,在那十八个馒头的面前一定会跪着一个人,跪着一个对它们顶礼膜拜的我,虽然我生平除了我父母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跪过。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一句话也不必说,我只是跪在它们的面前------   常常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提起:“你好老气啊!”的确,二十来岁的我看上去已经有三十岁的模样了。然而,你们是否明白,如果十八个馒头作为你一个星期的粮食摆在你的面前,如此这样不用一年,我看你还烧包得想不老气吗?我看你还烧包得想再去对别人指手划脚,说这人长得象狐狸泥鳅说那人长得象歪瓜劣枣吗?老气不是我的选择,然而“老成”我又选择不到,岁月无情地把我推向了其中的一边。我无可奈何地感叹着那十八个馒头,那十八个已经把灵魂寄入了我的精神的小精灵。   背上行囊,我又该上路了——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去工作。对着那已经逝去的十八个馒头,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真难为你们了,你们本不该承担供应一个人一个星期能量的任务,但是岁月使你们如此,你们别无选择。我的十八馒头兄弟啊,我走了,还记得那首古老的歌吗?为我唱起吧:

  曾经以为我的家

  是一张张的票根

  撕开后展开旅程

  投入到另一个陌生   终点又倒回起点   到今天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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