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中的岁月
曾几何时,把一盏美酒与好友畅饮,微醺醺天南海北胡侃一通,细胞狂欢激情四溢,每一滴的芬芳皆是美好。
曾记得,人生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后,便同卫东、立宽去镇上的酒馆喝酒,我们买了一瓶23元的瓷器瓶装酒,酒贵得让我们心痛,占去了月工资的1/5,高兴便值。可是喝了几盅,瓶子就空了。我们大失所望,我懊恼地撕下了酒瓶的标签。酒瓶可怎么会有裂缝呢?和店家理论,自然也是无果而终。那时候,店大欺客,我们这些年轻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被收割。回到学校住处,意犹未尽,我们再买了两瓶一块三的“小麦酒”继续痛饮,喝得立宽同志抢着喝,非要喝个“人生第一醉”,那夜,我们仨烂醉如泥。
曾记得,黄宏婚庆酒宴上,我们几个同学正推杯换盏、牛皮哄哄好不快活时,黄宏却过来让我去堂屋送亲客席上敬酒、猜拳,我也不推辞,上桌后端起酒杯就敬,敬了几杯不得而知,知道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床面前吐了一堆。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现在每想起此事都还会偷笑年轻时的率直、鲁莽。
往后的岁月里酒便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有酒必喝,有喝必醉,也不管东家诚心或假意。多少个深夜里,当我离开了酒桌后,走在小路上,无数个青春故事在我内心膨胀。旭日东升时,我依然还是那个穷酸的孩子王。
步入中年,生活让人倍感焦虑和无奈,一方面想要追求内心真诚渴望的自由与愉悦,另一方面却又似乎深陷于日复一日的压力和沉重之中。纠结中,酒自然是不能少的,酒越喝越宽,酒局越来越杂,该喝的不该喝的都喝,喝“断片”常有。有时喝的是一种信任、默契和心灵共鸣;有时喝的是成长、提升;有时喝的是纷争和现实挣扎。酒友自然也有许多;有些人只是过客,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是几句寒暄和一杯酒的回忆;有些人则会牵手相伴,共担风雨,一起走完人生的旅途;而有些人,从年轻一路走来,经不得风霜,终归因酒而结缘。每一口酒,都有一段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往事。
佛曰:人生无常。在纷繁杂乱的生活中需要朋友,需要护持与陪伴,悲,与之诉说衷肠;喜,与之分享。我们需要一杯酒、一场狂欢,酒过三巡,酒气氤氲,酒已不再是酒,它是精神的慰藉与孤独的陪伴。煮酒慢酌,喝不完的是酒,不想散的是局。酒是朋友间畅谈心事的桥梁,它虽带不走忧郁和忧伤,酒醒之后,烦恼与无助依旧在,但他可以让我们与思绪牵手,让我们享受片刻的释放。
每一次抬头,看那壮观的天空,那些曾经云淡风轻、神采奕奕的日子,让我对生活有了最真诚的感悟。望着远方,那些曾经的挫折和失败,哪怕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犹如杯中的烈酒。时光荏苒,酒杯内装的是美酒,是残念,是模糊的背影,是深深的情谊也是人性丑陋的不可控。
时光流转、青春已逝,随着慢慢变老,畅饮已成了稀有的奢侈,成了回忆,不得不放弃酒这一美好的享受。回想当年喝酒的滋味,很多细节渐已模糊,然而酒平衡内心的起伏、释放情感的感觉,却一直萦绕于我,对酒的向往旧在。感谢酒,感谢酒香的岁月,感谢它见证了我的成长、挣扎、追求和向往,见证我岁月的酸甜苦辣,教会了我珍惜眼前所拥有的,让我学会接受生命中的苦痛和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