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情深
人们都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识是上天安排的,这不,著名作家蒋子龙和天重厂原厂领导王锡平的师徒关系就印证了这个说法。
那天我们老同事联谊会聚到了一起,锡平和我聊起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初中毕业后分配到天津重型机器厂锻压车间(原天津铸锻件厂锻压营)和蒋子龙师傅相处的一段经历,显得格外激动 。回想起和子龙师傅在一起的日子,他心中的崇敬油然而生,自豪的神情挂在脸上,让我羡慕不已。
那时他和子龙师傅都在六千吨水压机乙班,企业为了增加生产量,把一天24小时分为三个班次,早班8个小时,中班7个小时,夜班9个小时,简称甲乙丙三个班。每周轮换一次上班时间,一般情况上完早班上中班,然后倒夜班。这种“歇人不歇马”的工作模式,在当时的企业很盛行。子龙师傅对文学有追求,他的文章屡屡见于报端,每每看到子龙师傅发表的一篇篇作品,锡平既羡慕又不解地问子龙师傅:“您天天三班倒哪有那么多时间写作呀?”子龙师傅告诉他,自己连在上下班骑自行车的路上也在构思。那时子龙师傅好像住在南开区,来回路途最少也得两三个小时,就是这N个两三个小时,他写下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三个起重工》等多部当时电台热播的小说。
锡平和子龙师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子龙师傅对他格外喜欢。一天子龙师傅在听到锡平学唱歌时总是跑调,就说我教你吧。就这样锡平成了子龙师傅在天重锻压车间的声乐弟子。子龙师傅“一块银元”朗诵在天重厂大礼堂名声大振。子龙师傅歌唱得好,我第一次听说。但当我想到我在学习声乐时,老师让同学们回家后都要练习朗诵时,我明白了子龙师傅朗诵好,唱歌也好就不足为奇了。
子龙师傅多年在部队、在天重厂一直活跃在文化舞台上,他练就了一身才艺。为了让锡平学会唱歌,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做指导,工作间歇休息时师徒俩在压机旁沉醉在音乐世界里。锡平跟我说:子龙师傅唱歌非常好听,而自己天生“五音不全”唱歌真辜负了子龙师傅一番苦心。
锡平从书包里拿出50多年前子龙师傅送给他的歌本《战地新歌》向我展示,我羡慕的不得了。如果我在50多年前也能认识蒋子龙师傅多好,那么今天站在天重艺术团舞台上给大家表演的一定是我,可上天没有这么安排。
锡平又从书包取出来他到部队后,子龙师傅和他一封封往来的书信,把我带回那个年代的场景。锡平参军后子龙师傅没有因忙于工作、家庭和写作,而放松对他的关心和厚爱。
锡平说:还有一件事让他一辈子都感恩不尽。那就是在他参军前工段党支部通过了他的入党申请,按照流程要报上级党委批复,因没有党委批准的公函,所以锡平还不能成为真正中国共产党党员。锡平参军后在信中向子龙师傅询问自己加入党组织厂党委批准一事。子龙师傅自己是复原军人,深深知道在部队里一名共产党员的份量和作用。他急人所急,从车间到组织部不知跑了几个来回,最后子龙师傅做为车间党总支副书记(副书记是配合党总支书记负责党务工作的责任人)组织召开车间党总支委员会通过支部大会决议,报请厂党委批准。当锡平接到厂党委批准函时,眼泪涌了出来。子龙师傅在信里语重心长地嘱咐:你是天重厂走进解放军大学校的工人代表,你是共产党员了。一定不要辜负党组织对你的培养,把立功的捷报寄给我。锡平把这句嘱咐牢牢记在心上,把捷报寄给子龙师傅是锡平一生的追求。
从1969年到今天,53年过去了,王锡平不忘蒋子龙师傅的教诲,在工业战线上努力发挥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和义务,至今仍担任锻造协会副秘书长的工作。锡平和子龙师傅的联系也更加亲密,连他小孙女学名和乳名,都由子龙师傅给拟定的,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可见一斑。
锡平讲到这里,我们俩会意地笑了。是呀!他为了纪念这珍贵的拟名,委托我请爱新觉罗.毓峋先生抒写留存,以示对子龙师傅的敬仰和尊重。
人生如烟半个世纪过去了,王锡平与蒋子龙的师徒情,真让人羡慕和欣佩。这更让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识是上天安排好的这个说法了。我好羡慕他们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