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飘处是故乡
工作在外多年,依旧眷念着家乡土屋升起的袅袅炊烟。那炊烟在我记忆中一直深藏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印迹也更清晰,更唤起我对家乡的眷恋。
故乡,是一根无形的线,不管游子走多远,总牵挂着它。当雁子回时,当月上柳梢时,当风起雨落雪纷飞时,游子的心,总是一次次向故乡那一缕缕炊烟飞去……
故乡的炊烟,永远是我心中的一种乡情乡意,是我童年里的一首梦谣。炊烟它不但深深烙着家乡饮食文化的韵味,浓缩着农家人的生活意义,而且凝聚着农家族丁烟火的旺盛,记录着人们依附土地生息的进程。
故乡的炊烟,也总在叙说着一种田园劳碌的生活诗意。每当我看到炊烟,就会想起奶奶围着灶台忙碌的身影;想起炊烟,就会想到农家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劳作情景。
深冬腊月大早,太阳刚刚升起,蔚蓝的天罩着银色的地。其间,远近披着银装的村庄,凸显在茫茫的雪原上。每个土屋烟窗正缓缓升出缕缕炊烟,一排排直直的白色烟柱冲向深空,又在旭日阳光的照射下转成绛紫色,这是皖北农村冬季特有的一道风景。
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我,如今想起来仍蛮有情趣,蔚蓝的天穹下,那袅袅炊烟对儿童来说,那真是充满梦幻和遐想!那时,大人忙于农事,我们小孩子也整天不着家。家很简陋,土墙瓦屋,还有一个用土筑成的土锅灶。我们的生活都是自己安排,在田埂上掏蟹窝,在池塘里折莲子,在村口打弹弓,乐不思蜀。但当夜幕悄悄降临,看见村庄里飘起缕缕炊烟,想着奶奶在煮红薯饭了吧,撒腿就向着炊烟的方向跑去。那时候,能填进灶膛里的是麦杆,稻草,豆苗,玉米杆,能燃得着火的都往家里搂。但到了秋后,这些东西得留来喂牲口都不够。烧水做饭就得想其它的办法,爷爷只得忙里偷闲,上山坡割些蕨草之类晒干来生火。薄暮时分,厨房里忙碌的奶奶把灶膛里的火苗吹得旺旺的,灰烬在翻飞,在母亲的背后慢慢包围过来。火光里,清楚地看见奶奶的青丝,被经年累月的烟火灰烬熏燎成霜。晚饭仍然是稀饭和红薯,但我们却吃的干干净净,奶奶面带微笑,很感欣慰。
在我认为,那炊烟蕴含着家乡的味道,让我的童年多了一份乡土气息。无论我走多远,缕缕丝丝,似云似雾的家乡炊烟,始终牵着我的心,里面有爷爷的一份愛,有奶奶的丝丝温暖和牵挂。再回首,那些炊烟弥漫的日子,虽简单,却幸福。
如今的村庄已经完全改变了昔日模样:一座座小洋楼代替了土砖瓦房,一条条公路修到了家门前,一座座水泥桥跨过河的两岸......如今的村庄美丽而又富饶,一个个全新的、现代版的乡村成了当年千方百计想要离开的游子在节假日诗意栖居的地方。楼房替代瓦房,炊烟似乎面临消失。然而,在我的村庄,人们还会在楼房旁边设计一间瓦房,瓦房中搭有土灶。土灶台、锅巴饭这样传统的生活方式仍然存在。所以,每逢回到村庄,站在村子的高点向整个村庄眺望,仍然能看到缕缕炊烟在村庄的上空飘荡,心中便充溢着无限的安宁与踏实。此刻,那飘荡在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啊,是在抚慰游子心中的那抹乡愁。
自古至今,炊烟,是人们安居乐业、烟火绵延的文化符号。故乡的缕缕炊烟,是我理不清的乡恋,剪不断的乡愁。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故乡的炊烟,是盛开在我心中的花朵。它是根、是魂、是乡愁。它牵着我不尽的思念,盛开在我的心中,永不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