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的秋风
坐在窗边,将一只手托举着头,看着窗外的的秋景,我想了很多。相比与其他的季节,秋季更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逝去。
秋天,枯黄的蝴蝶嗅到了泥土里的香气,一片一片从树枝上摇落下来,直扑进泥土的怀里。她们在泥土的上空盘旋着,奋力地舞动翅膀。那已被夏季烈日灼烧得失去一切水分的翅膀,有些已不堪秋风的肆虐,薄如蝉翼的冰片被重重地砸落在那冰冷坚硬的地面,破裂的纹理和碎裂的声音犹一位薄暮的美人弹着一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生命的逝去就好像手掌握住的沙子,不管你做什么,它总是要从那指缝的空隙中滑落。夏日的翠绿在时间的剥丝抽茧下,一缕缕嫩绿的生命印记被时间这个小偷在那你无论如何都找寻不见的地方重塑另一个生命。
我静静地听着这个秋天的声音。她与春、夏的声音不同,多了一份孤独,多了一些萧瑟,也多了一些陈年的酒香。
和我看到的不同的是,我听到的秋天反而像是酒红色,像那高脚杯中旋转的酒水的颜色,像霓虹闪烁下那孤寂的熟女的酒红色的长发。
秋天的声音一般人去听更多的是“沙沙……”,枯叶相摩挲的声音,不堪入耳,甚至扰了这一份清净。
可我觉得秋的声音是安静的,沉寂在泥土里的那枯叶。
小时候,父亲带着继母和我住在一家大院。我们从上房居住了些年头又搬到了下房,从七岁多一直到十一岁,历经了四个春秋。因为是独生子女,我的性子又是姑娘一样的文静,也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朋友。所以放假时我总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院中那小苗从小小的一株长得爬满竹竿,嫩绿色充满院中一整个春夏时节,直到秋天的枯槁铺满那两块正方形的院中唯一的土地。
当绿色的豆角藤蔓如一条巨蛇一般蜿蜒地盘踞着竹子架,我是十分雀跃的,豆角的花绽开时就像一个白色的小人,它成为了我的士兵,花人举着似宝刀状的豆角在我的双手间的舞台演绎着童真下的独创皮影戏,也许是伸手《隋唐演义》、《三国演义》、《水浒传》这些历史电视剧的影响,这些“皮影戏”是离不开这个主题。只是到了秋天,这些玩具就会被埋进土里,我盼望着明年它的到来。
秋天的小院是萧瑟的,菜园的植被都被翻上来的泥土盖住。秋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一些夏日的繁响都归了沉寂。对我而言,秋天更让我成长,让我学着安静,学着思考,这是联系的,因为太安静了,你总会不自觉地去想些东西,想着你走过了勃勃生机的春日和那热情洋溢的夏季。思考着你的短暂的幼年时光。可不管你到了哪个阶段在秋天你也总是会思索的,也许这就是秋天孤独的魅力。
那时的我们没有触屏手机,即使是诺基亚、小灵通、翻盖的手机也是藏在大人的专属基地,我们连看见的机会都是少得可怜,可正是那样的时代下的我们在极具教育思想的动画下更早地学会了怎样成熟,学会了成年人的思考,学会了社会的哲学。我们经历了中国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电子产品的日新月异的换代时期,体验过没有手机的、快乐的、学会思考的童年。现在回头去看这个童年秋天虽然是孤独的,却也是幸福的。
再一听秋风,声声凉意,又像是一个年长的技者吹奏着的唢呐,曲中透着生命逝去的重生。在我六岁那年母亲因为疾病离去,我对她的记忆也因为幼小而没记得多少。亲眼见到疼我的祖爷悄然地离开这相处了八十多年的世界。在面对亲人离去的时候我可能少了些悲伤,因为我更多的是希望他们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以另一种方式去获得新生。就像小时候听到的这样一句话,“孩子,妈妈没有离开你,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希望可以用你的眼睛带我看遍这个世界。”“你们的孩子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他的心脏依然在这里跳动着,这是他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的新生。”
也许这就是我听到的不一样的秋天的声音,他孤独、安静、成熟,就像一个老小孩奔跑在这世界的各处寻找着属于他的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