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诗人——北大“诗书画文艺论坛”演讲词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仁,大家好!
很高兴参加今天的论坛,首先感谢论坛主办方的盛情邀约,特别感谢北京大学中国政府文化发展战略研究中心王炯晟博士给予我在这里演讲的机会,谢谢。预祝论坛取得圆满成功!
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诗与诗人》——
中华民族是诗的国度,也许只有中国才有真正的严格意义上的诗!
诗的起源无考。鲁迅先生的“杭育杭育派”大抵可以用来说明诗的肇始,亦遂有“诗三百”出。即是说,当我们的祖先从森林中携手迩来于大自然的“河之干兮”“坎坎伐檀”时诗文学就出现了。随着人类自身的日臻成熟以及社会生活的不断丰富——诗,不因文害意,不限音律、不计平仄而有辞赋乃至戏曲散文小说......于是,诗的家族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亚里斯多德的《诗学》庶几即是这种诗文学的高度哲学审美之概括。
激情澎湃古诗国。从诗经、楚辞、汉赋,到唐诗、宋词、元曲以及楹联,一部中国文学史几乎就是诗的历史——诗情磅礴,诗意盎然,谁也不能否认诗乃古老东方华夏人璀璨文化的灵魂与精髓。
已故著名诗人艾青说过:“凡是美的,即是诗的。”
文学是美,诗是美。作为文学艺术的最高形式和美——诗,自古则为人们所钟爱,这是中西共鉴之事实。
诗与人类俱来,与人生俱来,是人类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人类个体生命不仅需要物质生活,还要有精神生活。人生与诗须臾不可分离!
新娘面前放一把扇子,新郎必须当场吟出一首诗,才能取下扇子见新娘,此所谓“却扇诗”。这是唐朝人曾经盛行很久的风俗,流传至今不衰的红盖头婚俗便源于此。
诗,正如音乐、绘画、雕塑、舞蹈……如一切艺术,不管我们是否需要祭奠昨日,还是憧憬明朝,诗,都将永存人间。
然而,曾几何时,人类社会生活与诗似乎可以分离了。书是没人去看了,而诗则更没几个人愿意去读。现代社会、后工业社会极大的物质文明不仅满足了人类物质生活的需要,而且对于人们的精神生活也予以极大的关照、呵护与满足:歌厅、舞池、酒会、茶座、话吧各类沙龙五彩缤纷,目不暇给……人们纵情徜徉沉浸于现代社会高度物质文明的极大幸福中,无忧无虑,纸醉金迷,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再去消费,没有什么东西可供追求……
可是,当代社会人们忽视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即任何艺术、任何人类精神生活都离不开文学,离不开诗!
萧瀚先生称,“诗就是太阳。”
“人,诗意地栖居。”号称思想“秘密王国”的国王德国著名思想家马丁·海德格尔的一句名言彰显着思想家对理想生存方式的诗性追求,承载着整个人类对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它表明,充满诗意和激情的生活,才是一种具有真正人生意义的较高层次境界的生活。17世纪最具天才的哲学家布莱兹·帕斯卡尔也说:“人应该诗意地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人类的一种追求,一种理想。”
英国首相丘吉尔曾有过这样的一句名言:我宁愿失去整个印度,也不肯失去一个莎士比亚。法国历史上曾这样骄傲而谦逊地写道:构成整个法兰西上升的动力,是30个诗人,25个经济学家,15个科学家,3个政治家,2个将军和1个商人。看来,诗,不单培育了一个民族的浪漫和理想主义情怀,张扬民族精神,而且锻铸着一个民族的伟大灵魂和创造力!
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称:诗歌是种族的触角,藐视诗歌的民族是毫无希望的。
缺乏文学性、没有诗性的艺术不是艺术,无视文学、缺乏诗性的民族是不成熟的民族。
中国乃诗的国度,中华民族是一个唱着来唱着去的最富于诗意的民族,炎黄人离不开诗!于是,我们极力倡导文学的大众化、倡导诗,携手人们回归人类社会生活的文本中去,走进社会人生的充满诗意和激情的一定的美的境界中去,这也是本人今天演讲的初衷。
“也许最后两手空空而归,仍然不妨将眼前浮云摘取……”此为当代著名女作家张欣欣的《智者在此垂钓》语,此语笔者曾藉以为拙著《送你一片草珊瑚——空拳集·当代文学跟踪》(人民中国出版社)题记刊于是书扉页。后读《扬子晚报》载宝鸡秦巴子先生文《诗人之钓》,更增强了本人对于文学、对于诗与诗人的探究欲。诗人之钓,决非凡夫俗人的沽名钓誉。真正的诗人文学家们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不惜忘食废寝衣带渐宽乃至别妇抛雏性命身家,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筚路蓝缕、前赴后继、焚膏继晷,执著如斯?
今天,在人们趋之若骛的众多休闲生活中,垂钓称得上一种优雅的时尚……中国是文明古国,也是一个垂钓古国,历史上不乏著名的垂钓者。姜尚姜子牙先生,后人不可访的钓者,还有传说在半山中垂钓于富春江的东汉严子陵先生的归隐者之钓,更有开元中谔宰相的“海上钓鳖客李白”“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的诗人之钓。智利诗人聂鲁达,亦不失为一个伟大的钓者,而他钓的是美洲的历史,人民的苦难,诗人的襟情。他在诺贝尔奖的受奖演说中谈道:“我们在无止境的孤独中前进。巨树、粗藤,从几百年前就有的腐蚀土,倒在地上阻碍我们前进的树干等,我们就在这绿与白的沉默中前进。……孤独,危险,沉默与我的使命急迫地连成一体。”作者称这才是最伟大的,超乎贤者之钓、隐者之钓之上的诗人之钓,苦难和生命之钓,永远孤独也永远被希望、爱和理解沟通着的人性之钓。
由此,我们想起了中国当代著名新生代诗人北岛、舒婷,想起了殒命异国他乡的顾城吊颈和慷慨赴死的海子卧轨,甚至想起了三毛、张纯如、老舍、吴晗、王国维、文天祥、屈原,甚而至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杰克·伦敦、海明威、卜拉斯、塞斯顿、裴多菲、拜伦、雪莱、普希金、莱蒙托夫、叶赛宁……他们为了诗文学最终奉献出了自己的花样青春、亲戚家庭乃至整个生命——尽管我每当想起他们时总是汗颜,总是为自己龌龊着的生命悲哀。
一般人钓的是鱼,是口福之乐,是金钱利益,而所谓名钓,钓的也只是消闲、是生趣、是知遇、是怅惘,而诗人们则不同,现在我们且听听聂鲁达在他的诗中怎样说的:
而你钓的是你自己
你钓了又钓
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扔进海里
唐.柳宗元一生迭遭打击,屡贬遐荒,“虽万受摈弃,不更乎其内”,河东《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秦巴子君可谓诗人知者,又何尝不是一位钓者,一位与诗人同舟共蓑的钓者?
这里,请允许我与在座的各位领导专家学者同仁一道向古往今来的诗与诗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