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的一亩三分地
离家五六百里为求学来至杨陵,日日夜夜为家乡琐事最为难忘。
五六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来此饭菜未觉可口,来此难在听闻乡音,挫折怨恨无人倾诉。能借以寄托情感的只有那与我家门口用着同一个名字的——渭河。但是,我家门口的河是这条河这条河却不是我家门口的河。对,这里的渭河水是比我家门口的渭河水清的,但是那黄泥水能带给我的家乡的亲切感却是他所没有的。
站在河堤路上远远的向东望着,实在想不出这条路的建设布局跟我家门口那条路有什么不同,心里只知道这河堤路的起点在渭河的尽头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家乡。同在渭河北岸,可这里的河面没有我家门口那么宽,这里的河滩更没有我家门口那么辽阔。这里的渭河水给了我太多的陌生感,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多么想乘着外公跟我讲的梭子船又或者独自撑着外公跟我讲的鞋儿船顺着渭河水一路向东,向东去寻找那令我熟悉的渭河水和令我熟悉的渭河滩。那里有老辈口中财东地主的家族兴衰,有奶奶口中他父亲的传奇历史,有外公口中1949年河崩仁义、三社庙的神秘故事。那里有撑船的、打鱼的、种田的、开荒的、经商的还有熬长工的,那是渭河下游一道河湾旁的一个于明朝时期由薛、胡、雷三姓先祖建立的普通村落。
顺着渭河向东,终于在大荔、朝邑(1955年并入大荔县)、华阴三县交界处找到了这自古便设有渡口建有城墙、庙宇的古老的仁义村。进了村最先找到的是三社庙,这座配有前厅后殿左右厢房的三社庙里供奉的神像身份至今已无从考证,只见与众不同的是神像脚上钉着两根长铁钉。四方打听一番才得知是三社庙旁以前有片柿树林,看果园的老汉见地里有人偷柿子,便一路紧追到三社庙里,进了庙门空无一人只见神像的嘴角挂了半个柿子,老汉心想定是神像成精偷了柿子,便找来两根大铁钉钉在了神像脚上。又到民国一十八年深冬,一行商人驶梭子船停靠在仁义村码头,当晚因渭河上冻使商船受困仁义村,商人临走将一船商货托付给仁义村的民团团长。薛老团长怕人偷盗,便随即令人将商货卸在了三社庙严加看守。翌年开春老团长将商货原封不动奉还原主,商人为感谢老团长,不久后便定下匾额一块重返仁义村以表敬谢。
……
几百年来不同的先辈讲述着不同的故事,同宗的后人将这些 故事代代传承。纵使离乡再远,终究也走不出心底那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