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悠长的酸枣芽茶
清晨,沿着十八盘山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上爬,路边酸枣树上纤细的小枝丫,色泽鲜嫩、浅绿,就像小山雀尖尖的喙,啄破冬天的襁褓,感受春天的暖阳、吮吸甘甜的雨露。我边走边采摘了一些酸枣嫩芽,带回家制成新鲜的酸枣芽茶。
烧开一壶甘甜的山泉水,泡上一杯酸枣芽茶,望之,生茶汤色碧绿,尚有生机;熟茶则汤色黄中带碧,茶形极类绿茶,虽失了鲜碧色,但却呈现出成熟的黄绿色。饮之,生茶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和鲜草气,味极类酸枣,有回甘,熟茶则偏苦,亦有回甘——不论生熟,都极具风味。
宋代钱易《南部新书》所载:“唐大中三年(849),东都(洛阳)一僧,年一百二十岁。宜皇问,服何药而致此。僧对曰,臣少也贱,素不知药。性本好茶(酸枣叶茶),至处唯茶是求。”由记载得知:宋代僧人已将酸枣叶茶视为延年益寿的主要原因。据中医介绍,酸枣芽茶含有多种活性成分,具有消烦去燥,安神助眠,降压降脂,改善心肌缺血,利尿、促进胆酸合成,消炎,提高免疫力,延年益寿等多种保健功能。
《诗经•七月》有云:“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这里说的枣是山枣,邹东农村俗称酸枣。十八盘山上的酸枣树比较矮小,小枝呈之字形弯曲,紫褐色,枝干上长满了一排排的小刺,采摘果子时不小心,会扎破手指和手背;与其说它是树,倒不如说它是灌草丛,它总是一片片、一丛丛的,看不出树的形状来。春天里,漫山遍野草长叶绿,酸枣树绿叶儿随着时光推移逐渐变得苍碧。叶儿茂盛之后才开始开花,花朵细小,两三朵簇生于叶腋,颜色十分奇特,绿中带黄,与它秋后开始成熟的果子的颜色一模一样。花期很长,开过一个多月以后,才结出一粒粒、一丛丛的小青果,玲玲珑珑,宝石珠子一般;中秋节前后成熟,先是绿中带黄,然后由黄变红,最后成为紫红色;果肉较薄、疏松,味很酸,略微带甜。
酸枣树生长在崖畔上、沟堎上、坡上岭上、石头缝里,耐旱耐瘠,生命力顽强。年复一年,它把春天的叶、秋天的果,慷慨地馈赠给人类。就像祖祖辈辈生活在十八盘山下的老区人民。“最后一粒粮做军粮,最后一块布做军装,最后一个儿子送战场。”尼山区抗日根据地的乡亲们把自己的亲人送上火与血的战场,捐出口中粮、身上衣,为子弟兵充饥、御寒。战争的烽火硝烟已经散去,他们满足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日子。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十八盘山乡贫穷落后,乡亲们食不果腹,缺医少药。酸枣芽茶成了乡亲们一年四季保健、强身佳品,养心安神,治疗失眠的灵丹妙药。一碗粗茶就是润滑食道,帮助下咽糠菜的高汤。它伴随着乡亲们度过了那段饥馑岁月,至今,人们还深情地眷恋着它……
呷一口酸枣芽茶,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余味悠长,滋养心田,温暖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