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隼也有情
一天,村民给老洪送来一只小型的鹰。老洪一番端祥:它喙较短,圆形鼻孔,翅长而狭尖,扇翅节奏较快,尾细长,这是一只红隼。它飞行快速,善于在空中振翅悬停观察并伺机捕捉猎物。它是因为左翅受伤落地而被那位村民救起。由于鹰隼类猛禽十分凶猛,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利爪抓得鲜血淋漓,村民只好送到禽类行家老洪手上。
老洪外号叫“鸟语”,善口技学鸟叫,村民送给这一雅号。他从市林业野生动物协会退休回乡下,养鸟种菜,鸟龄已经有10余年了,老百姓都信任他饲养、治疗和管理红隼的任务。
红隼虽然受伤,但铁皮不训的性情却没有丝毫改变。老洪将它关进笼中,似囚犯极力撞击。为了避免再次受伤,老洪只好将它放在铁笼上面,然而它对人类充满敌意,只要人一靠近,它就抬起利爪,做出攻击的样子。放在它的面前,无论是牛肉还是鸡肉,连看都不看。老洪从接触野生禽类的实践得到启发,要接近它,就得先与它交流交流感情。他的做法虽然看似天方夜谭,却有其理隐在其中。这就是“人与鸟聊天”。老洪坐在离红隼一尺的距离之外,不停地与其交谈,给它讲鸟的故事,还给它背唐宋诗词,讲他爱鸟所做的事。当然,给它讲什么也许都听不懂,只是为了让红隼熟悉洪鸟语的声音罢了。一天、两天,老洪的努力有所见效。第二天的傍晚,红隼对老洪的敌意明显减弱,再给它递上牛肉丝,竟然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驯鹰人驯服鹰的传统办法是对其残酷的饿与熬。所谓“熬”就是让鹰精神崩溃,训鹰时采取多人轮班休息,却不让鹰休息,达到鹰精神全无。但老洪反其道而行之,他认为野生动物也有感情,谁对它好,它心里一清二楚。前几年曾经救治过一只小型的老鹰,由于饲养时间较长,与老洪还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只要一听到鸟语的叫声,就立即欢快跳啊,呜叫啊。而一位老洪的常客同事喜欢搞恶作剧,有时将塑料杯扣在它的头上。有时牵扯它的羽毛,小老鹰只要一见他便会发出愤怒的叫声。虽然红隼大鹰许多,也比较凶猛,但老洪相信它们的感情是一样的。因而,第二天老洪开始试着抚摸身体,帮它梳理羽毛。红隼和许多野生动物一样,最怕受到来自身后的攻击,因而,每当老洪的手伸向红隼的后面,它都会猛地回过头来,极快地伸出它的利爪。经过几十次的试探,它终于相信主人不会伤害它,接受了主人的爱抚,这就为红隼治伤敷药创造了条件。
10多天过去了,红隼的伤口已经结痂,屋子里已经有很大的局限性,红隼每天站在窗台上,隔着防盗网静静地眺望着辽阔的天空和远处的山林,该回家了。
那天快近中午,老洪和几位鸟类爱好者,将它带到山上林子边,看到蓝天和绿林,红隼显得躁动不安。虽然10多天的相处,使老洪对它有了丝丝绵绵的感情,但老洪知道,它不属于人类,蓝天、山林才是它的家。在朋友们美好的祝愿声中,老洪将抱着红隼的手松开,响起几下翅膀有力拍打空气的声音,伤愈的红隼冲天而起。看着它能够重返蓝天,老洪的心情十分矛盾。然而,就在此时,令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曾预料的事情发生了。红隼竟然在空中绕了一周后突然双翅并拢,直冲而下,落到洪鸟语的肩上。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谁说鹰是无情物,其实它也有着人类尚不了解的情感呢。
老洪无比的欣慰看着红隼在天空中乘着上升的气流盘旋,盘旋……最终似箭一般直冲高空,飞向远处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