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乡野的芍药花
文/刘元兵
在故乡村子里有一片芍药花园，她就撒落在故乡的瓜瓢梁子周边。离家几十年，早听说过芍药的绚丽，听说过曾经的人山人海。这片以中药材为主要属性的芍药园，用她那仅有两周时间开放花朵的美丽，将这个沉寂百年的山野燥热了。
成片的芍药花与邻近的樱花一道花漫天下。来自县城的、成都的，以及周边的游客蜂拥而至，游人将一条条小路踏成了宽敞的沥青路，金堂大道和成都都市圈高速，从花丛中穿过，将有着泥土芳香的花景带向远方。从此，这个山村不再寂寞，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花落叶茂，叶茂果实，周而复始，十几年来，游客无数，让曾经遥远的山村不再遥远。
近年来，我因常回村里筹办竹韵书院的事务，以及举办书院活动，车子穿梭于樱花基地和芍药花园。也许因为审美的疲劳或者因为乡下人的眼光，我对芍药花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一尺来高的芍药叶子中散着一些红红的，洁白的花朵。在我和大多数老农看来那就是比红苕花漂亮不多，那些城里人是不是很傻，不远百里，舟车劳顿，拉亲携友来到这里像蜜蜂一样钻入花园，做出不同的姿态，摆出不一样的队形姿势，与花为伍，与花为伴，将五颜六色的装束，融入花海。
仲春时节，芍药花开得正艳。一老朋友从蒲江归来，午饭后，说要去看芍药花。他也是离开故乡多年，事业有成，热爱花草，热爱山水，开着“大奔”，荣归故乡。我说：“老同学，就在茶园喝茶，天气有点热了，那个芍药花有啥看头？”
“兵哥哎，芍药花是真诚、美丽的象征。在古代，芍药是男女之间，表达爱意相送的花卉。芍药代表依依不舍的爱，寓意着结识之情和惜别之情。”老友非常激动地说道。
拗不过老友的爱花之情，我们顶着烈日，手搭凉棚，缓步在芍药花园中。经常驱车从园区经过，不经意间，曾经是一片枯桩的芍药园，已经是满园深绿了，排行整齐，工整的花园里，一丛丛，一株株芍药苗中间冒出了红红的、嫩白的花朵，有的开得正艳，有的小苞初开，有的含苞待放。园子里五颜六色的芍药花已经飘逸出来，带着中药材味道的独特的香味。
也许是刚开园，也许是周一上班时间，园区游人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散落在芍药花丛中。他们拍照赏花，也享受这里清新的空气。远处一对情侣模样青年男女，就像蜜蜂一样在花间穿梭。男的给女的拍照，满头是汗，然后拿出自拍架，摆出不一样的姿势，“茄子、茄子”的声音，从花丛中传到我的老耳，激荡起我这个逐渐老去的心，我想周末一定将老伴请出蜗居的陋室，来园区拍照，观景，感受爱情与亲情。
此时，从我身旁走过一对老者，男的七十有多，女的也是满头银发，男的背着行囊，左手提着保温杯，右手拿着一把太阳伞，走走停停。突然银发女士，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纸，动作轻盈地给擦拭男士脸上的汗水。男士也麻利地打开保温杯，将一杯冒着清香的茶，倒入保温杯盖中，然后，用嘴吹了吹，还将杯盖荡来荡去几圈，感觉茶水有点凉了，递给女士。“来，老吴啊，喝口茶，我们慢慢走，人生都走了七十多个春秋了，不着急。”女士用那少女般的眼神望着与自己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夫君，一脸微笑，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将一杯温热的茶，浸入心田。“老刘啊，你也喝点水吧，不要把你累倒了。”女士心痛老者。喝完水，二位老者向着园区中间走去，两个老年的身影融入了芍药花海。
老友就像工作一样风风火火，几下子就走完了园子，也拍了不少照片，我们在花园里也定格了几张照片。返回的途中又见二老，只见银发女士的头上多了一朵红红的芍药花，阳光下，银发女士显得格外美丽，打伞的男士额头上的汗水更密集了。我拿出相机抓拍他们，友善的二老向我们微笑着，露出一脸幸福。老友从园区的花摊上卖了一把芍药花，分给我们，我坚决不要。回头，我自掏腰包，卖了两支红红的芍药花，带回家，送给我的妻子。
回程的途中，我问“度娘”，她说芍药花虽没有玫瑰的高贵与艳丽，但有情有独钟、美丽动人和难舍难分的花语和寓意，是普通百姓爱情的信物，有相思之意，是美好爱情的象征。适合送给恋人、爱人、暗恋者表达我对你的忠诚和坚定不移的感情，或在告白时使用，表示我想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愿望。
心中也有点叹息，爱情信物的芍药花，开在山野识者少啊。她就像一个美丽的村姑，纯洁，朴素，落落大方。回头望望，瓜瓢梁子下，一片花海随风妖艳，独自芬芳。
二〇二三年四月十日于赵家沟竹韵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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