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的鼠行为很怪异（散文）
陈重百
我所住的房子是厂里砌的通用长走廊低矮房，整栋房子的楼层只有二层，我就住在二搂。由于房子旧且住房空间小，邻居们都相继搬走了，整个楼上只留下了我和另一家人。为了保持室内空气常新鲜对流，我在窗户上安装了纱窗网，一年四季从不关窗户玻璃；以致让鼠有机会进屋。两年前有鼠曾多次从后墙的水管上爬上来，咬破后窗的纱窗网进过我的屋；损坏过我部分物品，害得我有几夜彻夜难眠。当时，我白天堵塞纱窗网，鼠们晚上便撕扯掉堵塞物或重新咬出个新洞钻进来。耐不住它们一再骚扰，我只好买了块新钢丝纱窗网取代了那块旧塑料纱窗网，才彻底拒绝了它们从后窗进屋来"做客”。 可去年鼠又进屋来了，且进屋后的行为十分奇怪。
去年十一月十六的晚上，我一觉睡醒后听到屋里有几个地方同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猜想可能是鼠们又进屋了，便马上打亮电筒朝一个发出响声的地方照去。那一照，我竟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从未见过的稀奇怪事。有一只老鼠正张开两腿趴骑在另一只老鼠的背上；那骑在鼠背上的老鼠用两只前脚紧紧搂抱着一个鸡蛋，它正由身下的老鼠背着往我的前墙边走去。它那高兴、得意和小心冀翼的形态恰如强盗出寨抱得美人归。当时，那老鼠在得意忘形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我手电光突然一照着，便吓得惊慌失措马上丢下鸡蛋，跳下鼠背，随同驮骑它的那只鼠一起立即落荒而逃。见到那情景，我心想，我的后窗自从更换了钢丝纱窗网后，鼠们咬不破，已两年多无鼠进屋了，现在这鼠是从何而来呢？难道是后窗又被它们咬破了？我边想边从床上起身下床，然后扯亮灯便朝后窗边走去。当时，我睁开双眼朝那纱窗网仔细看了看，没见有破洞，于是我就往前墙的纱窗网走去。走到前墙边一看，发现前墙上的塑料纱窗网已露出一个小碗口大的洞，原来鼠们就是从此洞而入的。在看了纱窗上的鼠洞后我便转身向那被鼠丢落的鸡蛋走过去，走到鸡蛋边低头一看，见蛋已被跌破，蛋白正源源流出。我总结了两年前因误吃了它们嗅吃过的花生米而导致严重泻泄的教训，便不敢将那被鼠搂抱过且跌烂的蛋留下来吃，就只好忍痛割爱将其放进垃圾袋。处理了那烂蛋后我到放蛋的地方一看，五个蛋只留有两个在原地，其余那三个蛋一个在床底下，一个被鼠跌破了，还有一个已不知去向。我猜想那个不知去向的蛋可能是被鼠利用那种骑马式的方法搬运出去了。这真让我感到满腹惊奇。
见它们乱啃乱咬，任意妄为又损坏了我的物品。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马上怒气冲冲地走到墙角，拿起一根杂木棍棍就朝它们躲藏的柜底和床下一顿乱打猛扫，想把它们的脚打断扫伤，让它们走不快，乘机将其打死。当时我脑袋里虽是那么想的，可我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那种想法是毫不现实的。因为我的住房是由前后两个相连的通间组成的，前面是正房兼卧室，后面是厨房，两间房加起来面积也只二十六平米多。房间小，东西多，屋的四壁和床下及桌底全都堆积着各种杂物，老鼠钻进去随便躲到某一处都是很难发现的，就是发现了它们，用棍子去打也会被杂物挡着打不到，且又不好使劲。我当时那样气势汹汹地去拼命追打老鼠完全是做做凶样，吓吓它们，为自己出口恶气而已。当时，在我发疯发狂般的那一阵猛烈折腾下，那些没有及时逃出去的鼠们被吓得屁滚尿流，有的从床下面窜出来、有的从櫃子下跑出来、有的从桌子底下溜出来、有的从纸盒里冲出来……一只只惊慌失措，争先恐后直朝前墙窗户上那破洞口奔逃而去；我则挥动着棍子跟在它们后面一路狠狠的追打着。追到窗户边，对着那紧挨着横窗框的破洞口我一棍子打去，恰好打在一只刚钻出一大半身子的大老鼠身上。那一棍打得不轻，我估计是打断了那大老鼠屁股上的某根骨头，痛得它尖叫一声仓惶而逃。那情景吓得有只鸭蛋大的老鼠赶忙从窗框上跳下返身往回窜，一下窜到我的书桌下在惊慌失措不辨方向的懵懵懂懂的乱转着圈圈，我就趁势用棍子追着它狂打乱打，打了七八下，终于有一下打到了它的尾巴上。挨打后，它叫都没叫一声，不知是把它打惊醒了还是把它打恐慌了；它竟尾巴一翘，身子向上猛一窜，随即趴的一下落下来，然后慌不择路，侧斜着身体毫无顾忌的向桌子外我的脚边奔逃过来了。见它朝我的脚边奔逃过来了，我马上提起右脚朝它乱踏乱踩。也是它难逃一劫，就在我的一阵近似疯狂的乱踏乱踩中，它竟然被我一脚踏下，踩了个正着。见踩中了它，为防止松开脚被它逃掉，我还顺势使劲把它踩压了一下。发现已把它踩得全身发扁，头破血流，命丧黄泉了，我才停止踩压。把鼠踩死后，我没有立即丢出去，而是把它放到屋里比较显眼的地方用以扬威示众，以警告所有的进屋之鼠要以此为戒，今后不要再来侵犯搔扰我；若敢再来，这鼠的悲惨下场就是一切鼠们的悲惨下场。
踩死了一只鼠，让满腔的怒火怨气得到了渲泻，我便舒畅的上床睡觉了。直到第二天早饭后，我才剪下一块纱窗布堵补了那纱窗上的孔洞。堵好孔洞后，我高兴的认为鼠们通灵性，鼠们也怕死，我踩死了一只鼠，那死鼠的惨状它们在屋里或复进屋来时肯定是会看到的，没看到的也会通过互传信息而获知。既然进屋后没有吃食填充饥饿而且还有危险，那么这种毫不划算的傻事鼠们应当不会再干了；今后它们也应当不会再咬破纱窗网进来为害作乱了。可事情却完全出乎我的猜想。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它们不但还敢来；而且就在我堵补好纱窗孔的当夜它们便进来了。它们除了把那堵补原洞的纱窗网咬烂露出原洞外，另外还在原洞旁边又咬开了一个新洞。它们已兵分两路向我屋里进攻了，我不知它们的这种行为是属于报复还是属于无畏无惧？或是为了进出方便多咬出一个洞？以致我现在有时还在猜想它们的目的，回想那夜鼠又冒险进屋的事。
那夜，我从梦中醒来，听到鼠们在屋里弄得一片响，便马上扯亮灯，爬起床就去追打它们。由于有两个洞供它们进出，它们当然是逃跑得更快，哪里还让我追打得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它们惊慌失措的身影接二连三地窜出窗外，并看到有一只大老鼠把用口叼着的一块什么布丢落在地，随即迅跑着钻出了孔洞。当时，我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丢到地上的是一块棉纱布。我猜想那可能就是我留着抺洗碗用的那些棉纱布。于是便走到那放棉纱布的地方去查看，果然发现整整齐齐垫放着的那些棉纱布被叼弄散乱了。我真不知鼠们盗叼走那些棉纱布有何用？难道是它们在冬天也怕冷要用棉纱布筑窝暖身？或是有母鼠生崽崽了要用其去裹包它们？鼠们这视险若无，不怕死并偷盗棉纱布的行为也确实让我感到奇怪。
我家的前窗一直是塑料纱窗，但它在以前却从未被鼠们咬破过。而这次鼠们竟然改变了行动路线，敢咬破这前面的纱窗网钻进我屋里来"做客"了，连踩死了一只也镇吓威慑不了它们，我觉得这事确实来得突然也有些怪。真弄不懂是什么原因会让鼠们这么做？这么猖狂毫无顾忌？在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我忽然想起以前它们不从前面走廊上咬破纱窗网进来，是因为邻居喂有一只猫，猫经常躺在走廊上睡觉并在此捕捉老鼠，使鼠们吃了亏后产生了畏惧感，不敢到走廊上来窜走，而只敢在后墙边做乱惹事。如今邻居搬走了，那猫也跟着走了。没有了猫，鼠们知道了走廊上已无天敌为害它们时，它们便到走廊上来任意妄为窜走了。当它们发现我的前窗是塑料纱窗网易咬破时，便咬破它钻进屋来了。这次我吸取了只要是纱窗网无论如何塞补鼠们都会反复咬破的教训，当纱窗网在第二次被咬破后，我已不再对其进行塞补；便马上从街上买回了一块新钢丝纱窗网，把它安装在窗户上取代了那块旧塑料纱窗网。面对钢丝纱窗网鼠们的尖齿已无计可施，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我见它们在纱窗上虽然咬出痕迹但无法咬出孔洞，已连续三夜都没有咬出孔洞窜进屋来，估计它们今后也无法咬出孔洞窜进屋来了。到这时我才彻底放心，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变得一身轻松和舒畅；只是心里对鼠的憎恨却一点也没有减轻，总觉得应将它们予以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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