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2020-09-24抒情散文边城木木
——给我的母亲你总是那样看着我。从过去看到现在。从现在看到将来。你总想看到我将来的将来。
许多时候,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注视,你明白吗?我终归是长大了的。我的翅膀虽不十分强健,但毕竟,是早已独自就飞行了的。你用不着忧虑。你忧虑了,也是白忧虑。
许多时候,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注视,你明白吗?我终归是长大了的。我的翅膀虽不十分强健,但毕竟,是早已独自就飞行了的。你用不着忧虑。你忧虑了,也是白忧虑。
——给我的母亲 你总是那样看着我。从过去看到现在。从现在看到将来。你总想看到我将来的将来。
许多时候,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注视,你明白吗?我终归是长大了的。我的翅膀虽不十分强健,但毕竟,是早已独自就飞行了的。你用不着忧虑。你忧虑了,也是白忧虑。你不可能知道我会飞往何处。你也不可能猜想,一路上,我都栖息在何处。饥否,渴否,寒冷否,这些,都是你忧虑不着的。你够不着我翅膀上的风。
你便知道,我是饥的,是渴的,是凉的,是病的,但你,并不知晓,我需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健康起来,丰满起来。你不知晓的。我不是你怀抱里的小小孩童。我是个足以能抱动你的大动物了。
小时候,我受凉了,发烧了,你可以用葱、姜、蒜,捣烂了,烧茶给我发汗,让我顿时就活蹦乱跳起来。可是,现在,如果我有病,也许就不是这些能医治得好的。你明白吗?当然,或许,我们也找不回儿时的那些药引子了吧?便是同样的东西,我患着同样的病,却不知那些简单的药引子,是否会医好我?我只知道,我现在稍有小恙,动不动就吊水。不吊水,就要病上好多天。就是小小感冒,也如此。我真的是常常想念那些辛辣的味道。每次烧得迷迷糊糊时,只要饮那些东西,病就像叶子上的露珠遇见阳光一样,顿时抖落,身轻如燕。在童年里,我到底吃过多少碗这样的药呢?我也是数不清的。那些刺鼻的芳香,早已植入我的骨髓。离家这么多年来,只要一病,那些药的芳香,就弥漫开来。让我的整个身子,浸在里面。便是疼着,只要想着那些气味,疼也轻了几分。
你总是放心不下我。你永远专注地看着我。你只知道我的憔悴,而你并不知晓我的病理。你不知的。
有时候,我根本没病。只是面带菜色。为了一些我够不着,你却看不到的东西。但是我却不会死去。我不会。我只是想将那些云朵一样的东西,找回来。找着,找着,就找得疲惫了。
我也有非常健康的时候。你看着我,笑。可是,你笑什么呢?你笑我脸上有了春天的颜色了么?或许,你对了。有些东西,是可以消解人生的苦痛,滋补灵魂的。让生命露出朝阳的粉红。
病痛的时候,肯定是有。而且会常常有。你不必担心。身体的病痛,是小的病痛。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一般的病痛,都能瞬间解除的。真正上帝要收我回去的病痛,你看着我,也只是无力地看着我而已。你是不可能驱赶走死神的。当然,这个,还远远未来。你不用过早着急。你看不见我生命里的隧道。看不见的。
你总对我说,人一生,就只为个嘴。你说得对极了。人一生,就为个嘴。可是,这张嘴却怎么也填不满。不论吃再好的东西,再多的东西,再有营养的东西,都是空的。永远都是空的。需要新的东西来填充。人心,就是一个巨大的豁口。让精卫来填也填不满。也许,吃得稍稍好些,会感觉充实些。但那也只是少顷的事。或许,你看不清我的胃。我的胃也是有病的。常常填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石头一样硌得我疼。但还是要不断地填进。小时候的韭菜炒鸡蛋,腊肉烧冬笋,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如今,味蕾已木。只知填进,而不知真味。
我还有些其它的器官有或浅或深的病。都无关紧要。真的。你不必常常默默地看着我。你看得我想流泪。你看着我的脸,我就绕过你的眼睛,望向你苍凉的额头,望向你萧萧的白发;望向白发以外,我们的村庄;望向遍野的荠菜;漫山的杜鹃;望向竹林子里的鸟啼;树梢上的炊烟......
这些年,我丢失得太多。总想在纸上,将它们裁回来。但是,总是些零星的片断。拼不全,拼不全。拼不全我丢失的,我珍视的。
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样的恳求你,你还是要看着我。只要你在,我在,这种注视就永远在。便是将来有一天,你不在了,你的眼睛,还是在看着我。走到哪儿,它都把我牵系着。扯得你疼,我也疼。我是想挣脱的。可是,我又怎么挣脱得了?宿命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像你那样看着我。我的眼睛,也只是你的翻版。
这当儿,我想起在外地上学的儿子。一种情绪,如雨,倾泻。 [ 本帖最后由 边城木木 于 2010-5-8 15:41 编辑 ]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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