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如天”
“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如天”
“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如天”这是一句古话,单从字面上就可以直接读懂这句话的内涵,没必要再废笔墨翻葫芦倒水去描述原委。但下面要讲的故事,应证着这句话悄然发生——
前年的农历五月中旬,火辣辣的太阳成天炙烤着大地。210国道上,疾驰的车辆到了中午,比早、晚凉爽的气温下穿梭来往显然少了许多;大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走动,躲在家里乘凉的人们,即便到室外做点小事,多还抱着头,好像生怕被太阳蒸发了去,一路小跑冲到屋檐下…….
一天中午,一辆客车由北向南全速飞奔,当进入银龙乡砖厂外余—的门前,猛然“嘎吱”一声来了个急刹,从车上下来一位青年妇女,手里的襁褓包着的婴儿,急匆匆走进余家。熟悉的人,知道她是杨存桂的女儿回娘家来了。
不错,这姑娘就是余鹏芬,她的确是回娘家。但她今日回来与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同,因为她今天的出走,是婆家老公公断然撵她母女俩而被迫逃出家门,连刚到人间40天的女婴也不放过。女婴的降临实属“来之不易”,在她出生前,父亲因涉嫌毒品交易,批捕入狱,获刑七年。也许是这位刚做母亲的她命中注定,前半生所遭坎坷和劫难接连不断:丈夫入狱,家失去顶梁柱;初为人母,女婴落地可又身患绝症。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求医救治,不知要耗费多少个“万”字号?面对这盘难以收拾的家庭“残局”,公公心里不得不细细地盘算着:家事接连不顺、儿子伏法蹲监、孙女先天残疾,几乎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难道这小妖孽是扫帚星不成?那架势,这个当爷爷的甚至要把这本败家帐一笔一笔算到才来人间40天这不幸的孙女头上,想到此老人立即产生了“快刀”斩“乱麻”念头:连娘带母逐出家门!母女俩就落到这个地步……
…………
落座不久,怀里的婴儿嘶声竭力的啼哭,几乎要撕破母亲的心,本该像心肝宝贝一样疼爱,但一想到身患重病的她,再也无法鼓起勇气战胜眼前的重重困难。母亲抱着孩子在屋里屋外徘徊,随即,他做出了让人难以想象、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的决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哥哥问道:“这孩子,把她摔到哪里好?”“什么?你要把她甩了?”这时,孩子的外婆和两个舅舅,听到这话,呆若木鸡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好心劝说都无济于事,最终,做外婆的为外孙女想了一条生路:“想不到你这做妈的有这么狠的心,可是在我这里孩子不能甩!”女儿很干脆地回答“不准甩你就带着吧,我已是走投无路了,别怪我没人性,求你们给她一条活路,我也感激不尽了……” 于是,孩子的母亲双手举着孩子“郑重”地交给了孩子的外婆……
两天后,余鹏芬离开了老母和哥嫂,也撇下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有家不能归,小生命嗷嗷待哺,不得不出去自磨生路:本来就不宽如娘家、哥嫂,再添上一条小生命,整天呜呜哇哇哭个不停,两个家庭都会让她“搅”得一团糟。
鹏芬走后不久来电话说,她在外省找到了一个老乡私人办的一个小厂里做工,能挣点钱,打算过几天先借一点寄回来,已解决孩子饮食方面的燃眉之急。此后,每月都能按时寄一些钱回来抚养孩子,到孩子五岁后,她就再也没有管过了。
时间过得真快,外婆自打从女儿手中接过外孙女,一直精心呵护,不警不觉已经六个年头了,尽管孩子的外婆、大舅、二舅和舅妈都费劲了心血,但总算熬到了孩子上学的年头。心想,在抚养孩子的几年里,都吃尽了苦头,共同的努力挽救了一条生命,那才是最大的快乐;苦命的孩子,迈进了学校的门槛,就会多一份关爱、多一份温馨;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余姗姗,她更是乐不可支。
姗姗在学校里,有老师的关爱,有小伙伴欢乐的群体、有学校温馨的大家庭,她学习、生活都较正常。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发育始终受着病魔的纠缠,俨然沉重的精神枷锁,让那本该是天真烂漫、含苞欲放的花朵,成天暗淡失色、无精打采的弱苗。
姗姗身患重病属疑难杂症,上学以后,姗姗的班主任王金玲老师发现了这一情况,外婆、舅父、母虽然清楚,但苦于家庭困难、经济拮据,根本无力支付这笔数额可观的医药费用。校长王善勇听到班主任王金玲的汇报后,十分重视,要求姗姗的监护人立即想办法给孩子治病,至少先要到正规的大医院做详细检查,酌情治疗,学校尽可能想一切办法给予微薄的帮助。姗姗的舅妈钟泽兰有了王校长和班主任的鼓励,决定筹钱带姗姗去西京医院就治。
姗姗和舅妈到西京医院,很快就找到相关科室的医师和专家,经院方会诊后的主治医师回答是:“立即准备手术,须至少先缴10000元的医药、手术、治疗费用。”“10000元”,这个数字让姗姗的舅妈听得惊愕,天啊,我仅带了她大舅在银行借的5000元贷款,连我准备的也只凑到5400元,除去两人车费,只剩下5000元了,还差一半。在这偌大的西安城,举目无亲,又从何处下爪?她不得不给远在外地务工的丈夫电话告急。丈夫余鹏全接到电话,心如火燎:矿上拖欠工资,只管基本生活;老天连降大雨,大小河水猛涨;隔河相望的公路,车辆逐渐减少;前方告急,路跨桥断,根本无法脱身回家。几个小时过去了,但对于余鹏全来说,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心如刀绞。他来到一座废弃八年之久的吊桥处,执意要冒险过河,众人相劝都无济于事,余鹏全眼看熟人越来越多,会强行“带”他离开险境,他竟大声吼叫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的家事,‘女儿’重病去了西安,急需手术,钱差得多,我要赶回家投亲靠友、东拉西借也要救人,我呆在这里能忍心吗?我决意要走,就是被水冲走,我也‘情愿’,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弟兄们帮我一把,凑点路费,让我早日动身,谢谢啦!”大家方才摸自己的口袋,你5元、他8块,送到他的手中,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带着工友们的支持和嘱托,冒着生命危险爬上来破烂不堪的吊桥,工友们一直看到他离开险情、到达对岸才松了一口气,长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余鹏全回到家陆续去了他在路途中已经电话“约借”的钱主,三下五除二又凑到7000余元,怀着“激动”的心情赶上来石泉开往西安的大巴——
第二天中午,守候在手术室已经外好几个小时的余鹏全夫妇,无数次踮起脚尖焦急而又耐心地翘首企盼室内的动静,但一直紧密门窗。又过了一段时间,手术室紧闭的门徐徐洞开,医师和护士推着担架床出来了,主治医师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幸亏及时,如果再拖延几天就会造成严重后果、乃至生命危险。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按医生嘱咐吃药、打针,就可以早恢复健康!”医生的嘱咐就是他们的具体行动,住进病房,积极配合医生开始了近10天的精心护理。
姗姗经院方主治医生的验查,同意出院。回家后的姗姗舅父母,肩上的担子并没有减轻:一方面要加强姗姗的营养补给、督促服药、活动锻炼;一方面要想路子筹钱还债。为给姗姗治病,手术前后的一切费用,共花去13000多元,这给本来就贫穷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尽管如此,外婆杨存桂、大舅余鹏金、二舅余鹏全、舅妈钟泽兰都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他(她)们都给予了姗姗的大爱,拯救了姗姗的生命。
如今,姗姗的身体已经全部康复,有一个健康的身心投入学习,她如今虽然是初中的学生,但学习和生活的方方面面仍要外婆和舅父、母操心,外婆由于年老体弱,对姗姗的关爱已经是力不从心、爱莫能助。良好的行为习惯养成、人格品质的修养等方面的家庭教育,还时常挂在他们的嘴上,刻在他们的心中。
一个周五的下午,笔者骑着车经过姗姗的家门前时,她正好从学校回家,见到我她很热情地打着招呼,我发现她也懂事得多了。如是,我干脆停住车与她交流了几句,姗姗最后的几句话深深地感动了我:“回想起在银龙小学上学时,母校给了我许多温暖和厚爱,老师既教了我许多知识,又教育我怎样做人。在家里,我虽然没有亲爸妈的呵护,但是外婆、舅父、母给我的已经超过父母的亲情,我真正明白了‘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于天,’这句话的含义。”
是啊,姗姗的身世用中国这句古话“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于天”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