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夜火

2020-09-24叙事散文yangyizhuo

夜火
0酒醒了,总会有些落寞。会后悔,会羞赧,会空虚,太阳在升起,整个世界却呆板无趣。嘈杂,只是与我无关。
1昨天。路上,朋友说,我把照片发到空间里,看吧。看后,告诉我一声,我就删掉了。更以前,朋友说,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非要看我模样?
夜火 0
  酒醒了,总会有些落寞。
  会后悔,会羞赧,会空虚,太阳在升起,整个世界却呆板无趣。
  嘈杂,只是与我无关。
1
  昨天。
  路上,朋友说,我把照片发到空间里,看吧。看后,告诉我一声,我就删掉了。
  更以前,朋友说,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非要看我模样?
2
开始喝酒了。杯子里透明的,酒也清洌透明。 喝过那种劣质的酒。酒味很薄,冬天喝得,像冰凉的水,水里搅了一些酒精,喝到嘴里,觉得好像水和酒精还能够分得开,用牙一磕,能像吐核一样,把酒精能吐得出来。但没有那东西,就没有醉,于是含混着,一起吞下去。肚子里是凉的,再一会,一股农药似的气息,拱到脑袋里,再喝,睡倒,第二天,头疼,像里面裂开了一道缝儿,风能灌进去。 今天这酒不错,喜欢。 坐了主位的那个,在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喝酒。他戴了眼睛,头发有些乱,夹杂了些白发了。嘴唇有些厚,嘴角有些上翘,总是似笑非笑的,不招人讨厌。他说,前两天喝的多了,和熟人……他还说,他的车能喝到七八个油吧。今天没开车来,正在联查,查到了,就是麻烦。来来来,喝酒,男人不要在女人群里坐,那边怎么喝酒?……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说,千万不能说,喝多了,也要管得住自己。那人的儿子,去年,在南方上大学。出去河里游泳,淹死了。河水是活的,和游泳池里不一样,北方人不知道,不懂得。 儿子死后,他差点傻掉。说人们去看他――不知那些去看望的人能说些什么话――他就只是点头,不会说话了。人家临走时,要跟他握手,他也不知道抬手,要被人抓过来,摇两下。不说话。 今天开会时,他又很会讲话了。讲得挺好,说话还那么快,语调也高,中间几乎没有标点,一句接着一句,很流畅。也如酒:清晰白亮,没核儿,有酒气,流畅,能从耳朵里,流到心里去。不上头。
喝酒时,他说,放松些,喝吧。下午不用上班。 3 我旁边那人,胡子拉茬。开头好像说过两句很豪爽的话,但又不说了。领导说什么,他就哼哈。很温顺,很乖。 隔了他,再一位,粗瘦,尖嘴猴腮。曾是全市的体育健将。我见过他打球,一阵风,在人缝里刮来刮去。问他,有什么诀窍?他一笑更显猴气,说,说这诀窍,只一个字“天生的”。我喜欢和他喝酒,早听人说,当年他就很厉害,大学里要体优特招,他不去,非要自己高考。结果全市第四名成绩入学。
有人总结,那诗仙很喜欢白色的东西,如月,如霜,如莲,如三千丈白发。据说,他名字由来,源于一句诗,“李子开花一树白”。他不像圣人,只能喝浊酒,还要聊倒而新停了。 我猜李白喝酒也喜欢用白色酒杯,琥珀样的?半透明。 我不愿和猴健将喝酒了,我找不到他,他去给一位小领导倒水喝了。便与右边黑枣哥们喝酒。
4 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天。说这话的应当是北方人,刻在青花瓷上。奇怪吧,只一种蓝色,如天青,如海蓝,如鬼火,有些冷凉如死般的颜色,竟让千年以后人们如痴如狂。欲罢不能。 小黑枣清醒的很,嘿嘿的笑。我看他的脸色,大约猜我自己在说些什么。好像说过一些他并不喜欢的话,他又说了什么,我不记得。现在回想酒的味道。一开始喝时,还像在品,知道酒味。再喝下去,就是求醉。 醉是什么?醉是酒气膨膨弥漫,你整个人在飞。像夜里的火,膨膨的烧着。夜里的火,烧纯了并不当是青色,纯青的是炉火,真正纯净的颜色,就是透明的白。水一样,冰一样,火也一样。白色透明,正如炽白的日。 白色的火,在夜里燃烧,烧成一整个的白色的夜。
5 老婆说我一身敌敌畏的味儿。原来好酒劣酒都像了农药。 不过,它没让我头疼,只是还有些晕,睡不着觉。 我对那朋友说,我看到了。不错啊。及格啦。 朋友当然不高兴说,就及格啊? 我说,85分。明天,我写文章给你看。 朋友真的也不错呢。对得起“年轻漂亮”。身材高挑,比老婆身材要好。脸儿也不错,只是脸有长,显得眼睛到嘴巴的距离有些远。但还是很耐看的。又多看了两眼。老婆在旁边问,这是谁? 我说,不知道。网上那么多美女,我哪里知道这个是谁? 我说的没错。我怎么知道她是谁?看过她的文字,看过她的照片,听过她的声音?就算抱在怀里,亲过她的唇?……又能知道她是谁? 我问你,那人是谁?你只会说你所知道的他的一点或者一些。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谁,也许不知道他的过去,更不会知道他的将来。 你知道自己是谁? 我听那位哲学家在讲,过去的那些人成百亿的人死掉了,生前是一团气,死后气就散了,散到世界里,我们就在呼吸着他们的灵魂。若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人死后,腐烂了,长成植物了,又被活着的人吃到身体上,生长着。
6 一个人立着,躺着,团坐着。并没有大小的改变。如人在水里,也总是占了那些水位。人在宇宙里也如海里一颗沙粒。 人总想挣扎着给自己多折腾些空间。人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觉得自己可以了。他一个人举杯,周围人马上就要站起来一起举着,他的酒气就罩了三个桌子。一个人坐在车里,车的空间就比单个一人要大。他的车走在前面,别的人就要跟在后面,他的空间就在大街上膨大了。 如果那朋友聪明,且不生气。那我就问,你为什么还是高兴让我看你照片了?她或者有许多答案,但,
我也不妨说一个:你相信自己的脸面和身体,再为自己挣得一些活着的空间哦。 我曾经这样回答她的问题: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啊。让我知道你的样子,让我知道我在跟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在说话。也不想婚外恋?不想上床。看看而已。 她曾不无骄傲呢:一位网友看过,非要见我面呢。 呵呵呵呵。见了又怎样?上床了又怎样?好像是日本的一个故事?――一男子在外地看到一位女子在向他笑,让他想起家里的老婆,就无限温存;转念又想到,家里的老婆也会像这女子一样对着别人笑。于是伸手打了那女子一巴掌。 身体也就如此,生命也就如此,长短大小已经没什么可以改变。是什么证明你在活着?是感受。没有感受的人,是死人。人们把它叫做站立的尸体,行走的肉。 歌里唱的:天下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哟,天下溜溜的男子,任我溜溜的求。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到做些什么……
7 老婆说我丢人哟。喝那么酒,说那么多傻话……也不看别人,就自己傻喝。 我喝酒高兴,看别人做什么?酒不欺我,我不负酒。 老婆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知道,还嘴硬不肯承认。你最后怎么死的,知道不? 我说,我喜欢碰撞,和人,和墙。头破血流一团火花。喜欢,你不知道? 我对朋友说,我老婆很好,对我很好。但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知道上网和别人聊,一聊起来还是挺高兴。怎么不跟我说话?――老婆在一边发表意见,对我不阻拦,不赞成。 我说: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只是不想和你吵架。 我不发酒疯,醉后只是死睡。睡过一下午,晚上就再睡不着。对老婆说,我睡不着,去外屋,不吵你。 夜色混沌,一人辗转。天下,不眠的人应当大有人在。为什么不睡?我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我。
8 不仅仅是为了答应。写字也会上瘾,如饮酒。人们喜欢说千杯不醉,――不醉的人,不算得会喝酒。 爱文字,爱酒气,爱天下可爱之人。如火燃白夜色,那有我生命的颜色。
9 至数,照例留白。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