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葡萄与阿娜而罕

吐鲁番、葡萄与阿娜而罕
　　今年的夏季明显少了热烈，怎么都觉得像家乡的秋天。禁不住地开始想念：秋天了，葡萄熟了吗？没有。

　　此时，夜深沉着，思念如同那挂在架下的葡萄，饱满深情着。这样的夜，空旷无疑是想念的摇篮，星星无声地指引着，黑色的翼则成了想念的翅膀，尽情飞翔着，寻找那充满果香的小院落。

　　是谁在问：去过吐鲁番吗？

　　如果说没有，太假，吐鲁番是回家的必经之地。可真要确切说点什么，却找不出任何印记。只是，此时的吐鲁番已不是简单的地名，正在悄然兴起着，不经意间就代替了某段时光，某片记忆，或者某个人，寂静于无形中变得丰腴起来，如同架下成熟的葡萄，满满当当，晶莹剔透，全是诱惑。

　　还记得阿娜而罕吗？

　　岁月缄默着，不说话，只想用心跳来回答。

　　思绪无端变得清醒起来，却黯然着。此刻，除了选择沉沦便无处可逃。那，就这样吧，就这样放手沦陷吧。此时，所有阻挡均是徒劳，而光阴正如水般地回流了，我，只有进入才是解脱。

　　那个在开都河陡坎中为救我，于挣扎中遭我扯破了衣的莉；那个在我不敢回家，与我相拥而眠的茵；那个守护在受了责骂于河边游荡的我的梅；那个因数学没考好，整夜陪我谈心的英；那个……黑夜浇灌着，回忆生发着，将一些沉沦的早已没了颜色的往事抖落一地，褪去尘风后的光阴开始慢慢变得鲜亮起来。

　　曾经，一直以为离开才是坚强的证明，于是，在一个阴郁秋天的早晨，悄然离开了。没通知任何朋友，却依然有人那么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临行的车站里。多少年了，一直坚信这是一个偶然，如同前年回家时，昌吉报社前的再次遇见。那时，有了阿娜而罕等待的克里木，从前的稚气早已不见了，一幅睿智从容的模样，透着冷静干练。这虽然是岁月的改变，对我却更象是一个喜报，漂泊的日子能心安了。

　　很多时候，人们常常急切地做着出逃的选择，然而，当时间无私的填充着我们的阅历时，却也堂而皇之的掳走了我们曾经的岁月与纯真，甚至将思念的种子随手撒在被现实层层包裹的心里，如同扎根于沃土的藤。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抽芽，什么时候开花，我们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直到某个不确定的时间里，被一些不确定的因素点燃，一段音乐，一段游历，或者一段有关故乡的传闻，都成了引燃思乡的导火线。

　　点燃了，那就尽情地燃烧吧。虽然燃烧之后会经历尘灰，落寞，冷寂，可依然无法阻挡心情的热烈抵达。

　　安静下来之后问着自己：人生，究竟做了些什么？青春懵懂时热切着远走，成熟时体味离愁，苍老时，又一天天幻想着能冲破层层阻碍完成某种回归。似乎这已成了人生的一种定势，那么，就没有理由不信，自己也将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只是，虽然选择了这条路，亦是无悔的，如同葡萄选择成熟就无惧遭遇摘取离枝的结果。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轮回吧？！此时，站在夜空下仰望星空的我，还在担心什么？

20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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