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命运

(原创)燃烧的命运
题记：命运是什么？是宿命还是有自己掌握的。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命运决定人生。 在我十岁那年一个阳光明媚的四月，午后的大树上有一个喜鹊一直在叫，好像谁家要有喜事。胡同口大娘家的门口聚集了好多村民 。大娘是跟我居住在一个胡同里后院的邻居，我是按辈分称乎她的。大娘有四个儿子，大儿当兵转业留在了城市工作，二儿三儿在家务农，整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好吃懒做，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四儿在贵州当兵。家里条件一般，住着几间几十年的土呸房。大娘家的院子里许多的男女老少交头接耳，还有好多看热闹的孩子。在村民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我知道了这热闹的气氛来自哪里，原来是在贵州当兵的四哥，转业回来了，并且领回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怀有身孕，那个孕妇就是我们后来的四嫂。四嫂是四哥在贵州当兵认识的，四嫂来了一个月就生下一个漂亮白净的女孩。 后来在大人的的闲聊中我知道了四嫂是贵州人，家里有好几个兄弟姐妹，都生活在贵州市里。四嫂在家里因为是老小，从小父母很宠爱她，凡事都由着她的性子，兄弟姐妹都让着她。性子烈，脾气火爆，还特别任性在家说一不二。她的成长经历是一帆风顺的。她跟四哥的婚事是四哥骗了她，四哥说自己是独生子，家里有房有车，居住在城市的边缘。四哥还下跪对天发誓会永远爱她、疼她。四嫂就天真的相信了，并且还委身于四哥，没结婚就怀上了孩子，背着家里人跟四哥私奔，结果呢？现实与谎言中的美好背道而驰。 过年的时候，四哥回来探亲，大娘还张罗着为四哥找媳妇呢，介绍了好几个，姑娘都不愿意，闲四哥家里穷，弟兄多。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的名声不好，在农村给闺女找婆家是很注重人品的，这关系到女人一生的幸福，要不闺女嫁个不好的人家会受气的。这也是老二老三打光棍的原因，他们的人品怎么不好这说来话长了。 大哥不是在城里工作吗？可是他们的大嫂和三个女儿却跟婆婆小叔子生活在一个院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常常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架，这婆媳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个难题，再说这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人家说了这吵架啊一个怨不得一个，吵起来都有责任。她们婆媳之间关系不好，又住在一个院里，难免有摩擦是很正常的。再说这婆媳之间吵嘴也是很正常的。可是在他们家就不正常了，这婆媳吵架小叔子一掺和就麻烦了，这两个小叔子可不好惹，人高马大，健壮如牛。嫂子跟母亲吵架，这小叔子可不得了，对着嫂子就大打出手，把嫂子摁在地上用手抓着嫂子的头发就拳打脚踢。这小叔子打嫂子，婆婆也不阻止，还说打得好，去劝架的村民可看不下去了，背后就议论说太没人性了，欺负嫂子孤儿寡母，再说好男也不跟女斗啊。两个大男人打一个手无寸铁的的女人，太没人性了，简直就是孬种。这好名不出，坏名可传千里啊！谁还敢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家啊。后来嫂子被打怕了，在外面要了一块地基，盖了房子就搬出去了。 记得小时候，四嫂跟一帮小媳妇在一起扒麻的时候，总听到她的抱怨声。四嫂有个蹲厕的毛病，上厕所大便要蹲好久才能解决。每次夏天的时候去厕所回来就吐，里面全是苍蝇和蠕动的白蛆。冬天呢蹲厕所回来冻得屁股又红又凉，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冬天由于身上太脏，衣服里爬满了虱子。身上痒得要命，成天的用手挠。因为在市里洗澡洗惯了，可是来这里就不行了这儿没澡堂。又不能在屋里洗，四间通堂的大屋，穿着衣服都冷得要命，更别说洗澡了。要命的是做饭还要烧柴火。在城里长大的四嫂怎么会烧锅呢？每次做饭为了生火做饭都急得哭，因为不会烧火那锅底下常常冒黑烟，灶屋里到处是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直流眼泪。这些还是小事，稍一不如意，四哥就操娘日逼的骂四嫂，这还好听的呢，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我就不说了。没人的时候常常看着四嫂对着孩子发愣，唉声叹气的对女儿说，妈妈错了，晚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有句谚语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在一个阴霾的四月天，雾气蒙蒙，连日来阴雨绵绵，好像是南方的梅雨季节。天气还不是很暖和，身上还穿着薄棉袄。四嫂又怀了二胎，孩子都七个月了，身子挺笨了，行动也迟缓。这天早上四嫂起来生火做饭。柴火由于阴天的缘故，很潮。灶屋里有一种发霉的柴火味。好不容易把火点着了，烧开过，准备下面条。可是昨天刚压的几把面条全不见了，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后来问婆婆，婆婆说被出外打工的三哥拿走了，送给在外工作的大哥。这四嫂一听就来气了，冲着婆婆就大叫，说我压的面条你凭什么送人，而且连招呼也不打。这婆婆也不讲理：“说我愿意送给谁就送谁，你管不着”。这婆媳俩吵得天翻地覆，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相让。气的嫂子直打哆嗦，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只见四嫂跑到屋里跟疯了似地，到处找东西。她把煤油倒在自己身上，用火柴点着自己。瞬间的功夫，嫂子成了一个大火人，婆婆这下可慌了，跑出去叫人。等把人喊来，四嫂已成了一个大火球。 孩子因为四嫂的烧伤而早产，在温箱里呆了一个月。这次冲动的结果是她们娘俩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外债高台。因为没钱住院，嫂子只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因为身上全部是烧伤，衣服也不能穿，只能躺在铺了凉席的地上，这时的天气也热了已经进入五月。婆婆每天给她上药，由于在家里卫生条件不可以，四嫂的伤口好多地方都感染化脓，屋里有一股发霉刺鼻难闻的味道。 冲动是魔鬼，这个魔鬼抓伤了四嫂美丽的容颜，让一个美丽的少妇变成了一个丑八怪。病好以后的四嫂面目全非，面孔上全是烧伤的疤痕，皱皱巴巴的皮肤，黝黑没有光泽。由于伤口处理不当，脖子跟下吧粘连在了一起，头无法正常抬起，只能低着头日常生活，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睑往上翻。 我记得冯梦龙的《警世恒言》里有一句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人”。 本来就不宽裕的日子，这下更拮据了。人家都说穷点也无所谓，一家人健健康康的也可以。可是四嫂的日子真是倒霉透了，老百姓有句俗话“这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一场更不幸得灾难正悄悄地降临。 四嫂的女儿两岁多了，这个小女孩不光长得俊俏，双眼叠皮，浓眉大眼，皮肤白净细嫩。那面相简直就是跟四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脱脱一个小四嫂的面孔。这小姑娘聪明可爱有礼貌，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嘴可甜了，逢人就喊。四嫂随便教她什么儿歌，一遍就会。据说四嫂就是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宝贝女儿，才留在这个家里勉强度日的。有一天孩子感冒发烧，烧到将近四十度。在村里的医务室就近治疗，吃药打针。孩子病好后，四嫂发现孩子不对劲，目光迟钝，跟她说话没反应，喊她也不答应。四嫂赶紧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孩子两耳失聪。这个结果让四嫂一病不起，精神接近崩溃。有好心人提醒，你们孩子应该是打针致聋的。你们该去找诊所评理，起诉他们。后来四嫂就去找诊所评理，起诉到法院。结果是因为没证据，没有处方，没有打针的药瓶。这事就不了了之，再说这日子还要过，哪有钱打官司，整天的去跑法院。这时的孩子正是接受语言的黄金时期，耳朵失聪，孩子又没钱医治，聪明的孩子只好变成了一个小哑巴。 后来我离开家乡，来到我现在的城市成家定居。后来在母亲的言语下，多少了解一点四嫂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又毁容了。四嫂对生活好像也失去了信心，有点破罐子破摔。对儿子女儿也不管不问，只知道去别人家串门，喝茶闲聊。家务也不做，要不就坐在屋里看电视。 那年 生了女儿以后，我回娘家小住几天。在一个嫂子家串门无意碰到四嫂，那时的天气已接近腊月。四嫂穿着一个打着补丁的迪卡蓝的棉裤，上面涂满了污渍斑斑的油腻痕迹，就像是抹了一层亮油。这时他的儿子也跟着跑进来，只见四嫂用手拧着他儿子的耳朵，用脚踹在儿子屁股上，嘴里还骂着：“你妈的个x，你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到这儿来梭以什么。”我当时就惊呆了，这就是记忆里我熟悉的四嫂吗？当年那个漂亮，说话低声细语的四嫂，眼里满含着温情的四嫂去哪里了？ 再后来从家乡传来的关与四嫂的消息，更不乐观。四嫂的儿子学坏了，因为偷东西进了少年教养所。女儿在市里的工厂里打工，失踪了，据说是跟人跑了，也有的说是被人拐卖了。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四嫂女儿打工的那个市里的一则消息，有好几个聋哑人失踪，是被一个男的骗走的，具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警方也立了案，案子毫无头绪，几个聋哑人至今没消息。 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让他的学生在苹果林里挑选一只最好的苹果，不能回头。一些人在决择途中，先是看见一个好苹果，为了后面能拿到更大的，一直没有下手，直走到林子的尽头时，才发现先前的那个苹果更好；另一些人，一开始就摘下了自认为最好的果实，却发现另外的苹果比他的好吃，但是人生是没有后悔药的。人生就是这样，不容你再次决择。 我不是一个宿命信仰者，但我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你自己想改变命运，那么就没有人能主导你的命运，只有你自己可以，关键是你肯不肯改变。这种改变是需要有一个睿智的头脑，对生活对人有一颗敏锐的富有观察力的心灵。命运有时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判断，让人的一生充满了许多本不该承受的坎坷和遭遇。 一位哲人说：“你的心态就是你真正的主人。”一位伟人说：“要么你去驾驭生命，要么就是生命驾驭你。你的心态决定谁是坐骑，谁是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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