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散笔
2020-09-24叙事散文刘川北
刘川北春天的约会这是一条不起眼的窄街,走出这条街,再往左一拐,便是热闹的中心广场。这条街道清静悠闲,不像外面店铺多,人也多,人声,市声,来来往往汽车的鸣笛声,每个店铺各自为政,播放着聒噪的流行音乐,这些声音元素织成一张网,灰色的,落满尘埃填
刘川北
春天的约会
这是一条不起眼的窄街,走出这条街,再往左一拐,便是热闹的中心广场。这条街道清静悠闲,不像外面店铺多,人也多,人声,市声,来来往往汽车的鸣笛声,每个店铺各自为政,播放着聒噪的流行音乐,这些声音元素织成一张网,灰色的,落满尘埃填满欲望的网,想躲,却躲不过。这条窄街,不是专业的花鸟鱼虫一条街,它的路面还没有硬化,裸露的泥土,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已经解冻,有些疏松过的绵软。也只有春上的这些天,这条窄街才派上了用场,其余的时间,没有人在这里交易树苗和花卉。果木,观赏植物,少量盆栽花卉,铺展开一条窄窄的街。戳在灰墙上树秧,排成列,树,有桃树,杏树,樱桃,海棠,有几棵玉兰,孤傲而清冷的占据显眼的地方。玉兰已经透露了鹅黄,或者青白的骨朵。杨树和枣树耐活些,树根没有像其它的树种,留着一大坨湿润的泥土,还用稻草绳子一道一道地拦截着。这些树经过一冬的酝酿,它们的皮肤微微泛着青春的色泽,用指甲一按,留下青润的痕。从园圃里用铁器挖出来,它们感到疼了吗?它们带着轻微的伤,油画里的静物一样隐忍,含蓄,这伤是爱情的伤害吧!即使伤了,也是迷醉着,迷漫着涩涩的薄荷味。
铺开的蛇皮袋子上面,堆放了美人蕉的块状根,还有大丽菊的块根,看守它们的是一位白发的老人,她冲我微微地笑,看见我迎过来,忙说,是自己种的,太多了,院子里种不下,扔了怪可惜的,你要种就拿着,不要钱……花可艳了……老人说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只有心里装着春天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回报她一个微笑,老人真的让我感动,我想起一首歌里曾经唱过,种桃种李,种春风……想想就够了。
樱桃树需要5块,如果棵小的话,可以便宜1块钱。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我不愿意,这么好的樱桃,拘谨在一个伸展不出手脚的花盆里。有一个乡下的院子,是有福的人。东边种一棵桃树,西边种一棵石榴,春天粉红如霞,夏天,火红像炽烈的香吻。
这仅仅是开始,稍后一些,这条窄街,还会有菜秧,蕃茄秧,茄子秧,辣椒秧,地瓜秧……它们好像是信守着一个承诺,从乡下挤进小县城,奔赴一个春天的约会。
野花阻拦了一条小路
一条田野间的小路,蜿蜒歌吟着走出去。弯过田埂,插过一块不方正的麦地,在水井这边逗留了一下,接着往村庄方向跑过去。小路,很少有人光顾,连羊的蹄印都没有。这条小路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片盛开的野花,野花拦在小路的面前。小路被绽放的野花吸引了,它和蜜蜂蝴蝶一样,贪恋这花的清香,这花的浓艳。这些野花呀,朵儿开的并不大,不如夏季的莲洁净,不如牡丹华贵。它们悄悄地开,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它们开出了一片海,它们把春天的这一笔,描得更热烈,更馥郁。
我沿着这条小路散步,这些野花拦住了小路,也拦住了我。这紫色的花,高贵、忧郁、浪漫而深沉。它们开在春天里,我一来,它们便噤了声,我一走,它们便大声喧哗,唱歌,或者朗诵一首精致的小诗,像我一样傻傻地,对着一棵树,读着很美的文字。它们挨得这样紧密,兄弟姐妹般,手牵着手,风刮过来时候,它们迎风而舞。这静静的春天,停下来,停下你的回忆,停下你的远望,停下来,听听花开的声音。花开的声音,点燃了整个春天,它们在暗夜里闪现成一星一星的眼眸。
我想,这条路我一个人走过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奢侈了?应该有一个戴白色遮阳帽穿白裙子的女孩子,陪着我追逐到小路的尽头。在有野花的小路上,我们守候花开,等着花一粒一粒全谢了,再赶后面的路。直到花不再阻拦一条路的去向,等到花不再挽留这条小路。这个女孩是谁呢?我记不清,应该是我的爱人,或者是我女儿,她们那么相似,我分辨不出来,就像我分辨不出这一朵野花和那一朵野花,它们的不同究竟在什么地方。
野花,其实是野豌豆花。
它们匍匐在地,把最美的花环放在这条安静的小路上。 [/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刘川北 于 2010-4-1 06:07 编辑 ]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