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凶猛(散文)
2020-09-15叙事散文木豫
大雨凶猛文/木豫庚子年,春,疫情汹汹。仿佛上天突然发了怒,一场病毒席卷了华夏大地。这一场疫情,惊醒了很多梦中人,浑浑噩噩的生活,得过且过的日子,被这盆冷水一浇,登时浇了个透心儿凉。该反省的,尘渣泛起,该醒悟的,醍醐灌顶,对于劫后余生的人们来
大雨凶猛
文/木豫 庚子年,春,疫情汹汹。 仿佛上天突然发了怒,一场病毒席卷了华夏大地。这一场疫情,惊醒了很多梦中人,浑浑噩噩的生活,得过且过的日子,被这盆冷水一浇,登时浇了个透心儿凉。该反省的,尘渣泛起,该醒悟的,醍醐灌顶,对于劫后余生的人们来说,以后的生活似乎要重启一回了。 庚子年,夏,洪水肆虐。 这确乎是一个不寻常的夏天。我坐在窗前,听雨声。那雨点子,哗啦哗啦的,蛮不讲理,不由分说便一股脑儿倾倒下来。阳台前的花盆都已经蓄满了水,过多的水使得那些花儿消化不良,以致于它们根部腐烂,叶子枯黄衰败,花瓣四处零落。可是,我的房子很小,花盆又多,盛不下它们,便纵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能一一搬进屋子,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在雨水里挣扎,命硬的,尚可苟延残喘些时日,也许能待到天气放晴,慢慢复苏过来,但是命薄的,便只得由它一缕香魂黯然去,花自飘零水自流了。 对于养花人来讲,自然是心疼的,对于一向精心伺养的花,于天气晴丽之际,按时松土,浇水,认真地上好花肥。闲暇时候,坐在藤椅上,悠然地看着它们努力地为我而开放,一朵朵长相俏丽俊美,香气四溢,时不时招来些蜂儿蝶儿翩翩起舞,午睡初醒,看着它们在阳光中,投下好看的影子,花影婆娑,花朵颤动,真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确实是很美好的场景。可是现在,一场又一场大雨,我却挽救不了它们衰颓凋亡的命运,在汹汹大雨中,眼看着它们逃脱不了被淹死的的结局,内心不禁一阵酸楚。 花的命运如此,人的命运呢? 自然灾害面前,不止是植物,其实很多人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的。人如无主小舟,在风雨飘摇之际,在汪洋大海中,与惊涛骇浪搏斗,颠簸摇动,不定何时,便要遭受灭顶之灾。南方洪水肆虐,山体滑坡,房倒屋塌,家园被冲毁,牲畜被冲跑,亲人生离死别,流离失所、无枝可依的人们在暴雨中哀嚎不已。铺天盖地的雨水在大地上疯狂奔涌,嗥叫,它们成了一头头被天空放出笼子的野兽,伸出尖利的獠牙,锋锐的爪子,祸乱人类,为害人间。没人可以真正制服这巨大的天灾,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施暴发威,然后等它威力过去,抢险救灾,收拾一地惨烈的残局。 就连我所居住的小小县城,也未曾逃脱得了这场劫难,正在遭受着洪涝灾害的袭击。 连日不断的大雨,一场又一场,处处已是水满为患。路上车辆稀少,行人寥落,总是有一些为生活所迫的人,打伞涉雨,骑着电车自行车,开着小车大车,冒着大雨来来往往。总是有车辆抛锚的,车主愁眉苦脸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几个出城的涵洞积满了水,有私家车被撂在了涵洞里,看到一个短视频,车子船一样漂在了涵洞里,不知车主有无伤亡。小县城里,洪水无情,引洪河,小洪河,橡胶坝,水满为患,水位上涨,那些花呀草呀树呀的,在洪水里全都成了孤立无援的孩子。如果没有大事急事的话,只能呆在家里,听着雨声,望着雨点哗啦哗啦射击下来,看着整个小区积满了水,竟成了一座小小的水城。有人高挽裤脚,打着伞蹚着水,低洼处,已是齐膝深。有年轻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孩子在水里蹚着走,说是孩子在屋里呆得不耐烦,一个劲儿闹人,便一边打伞护着孩子,一边小心提防着脚下,让孩子出来放放风。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睁大好奇的眼睛,在他们眼里,这一切新鲜刺激,煞是好玩儿,可哪儿知道人间疾苦的呢。 四处是水,涵洞不通车,我回不了乡下,心里很着急,夜里做的梦都是不安生的。便经常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心里才稍许安定了些。爸爸的耳朵有些聋,听着不太清楚,和他一说话就像吵架,那声音几里地都能听得见,我们打电话,便常常是妈妈接的。妈妈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们放心。怎么放心得了呢,这些年,他们两个风烛残年,相依为命,就愿意呆在老家里,哪儿也不去;妈妈身体不好,动过几次手术的,这儿那儿一身毛病,爸爸冠心病,干不得重活,两人都要靠吃药过日子。想来这样的暮年艰难,自非常人所能想象,哪儿会一切都好呢。为人子女,各有各的事情,所能做的也很有限,我们也只能有空时经常去看看他们,送些东西过去,陪他们吃一顿饭,说说话儿,呆个半天一天的。若在平时,我们都是一周要去一两次的,可现如今,因为洪水阻碍,却去不了,心里怎么会不着急呢?挂了电话,坐在窗前听雨声愈来愈响,竟如石头悬心一般,沉甸甸的难受得紧了。 这样的洪水,于国于家于芸芸众生,确实是一场灾难了。 今年夏天,大雨凶猛,在劫难逃的,何止是一草一木一家一园? 愿君多珍重,人间困厄多。
文/木豫 庚子年,春,疫情汹汹。 仿佛上天突然发了怒,一场病毒席卷了华夏大地。这一场疫情,惊醒了很多梦中人,浑浑噩噩的生活,得过且过的日子,被这盆冷水一浇,登时浇了个透心儿凉。该反省的,尘渣泛起,该醒悟的,醍醐灌顶,对于劫后余生的人们来说,以后的生活似乎要重启一回了。 庚子年,夏,洪水肆虐。 这确乎是一个不寻常的夏天。我坐在窗前,听雨声。那雨点子,哗啦哗啦的,蛮不讲理,不由分说便一股脑儿倾倒下来。阳台前的花盆都已经蓄满了水,过多的水使得那些花儿消化不良,以致于它们根部腐烂,叶子枯黄衰败,花瓣四处零落。可是,我的房子很小,花盆又多,盛不下它们,便纵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能一一搬进屋子,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在雨水里挣扎,命硬的,尚可苟延残喘些时日,也许能待到天气放晴,慢慢复苏过来,但是命薄的,便只得由它一缕香魂黯然去,花自飘零水自流了。 对于养花人来讲,自然是心疼的,对于一向精心伺养的花,于天气晴丽之际,按时松土,浇水,认真地上好花肥。闲暇时候,坐在藤椅上,悠然地看着它们努力地为我而开放,一朵朵长相俏丽俊美,香气四溢,时不时招来些蜂儿蝶儿翩翩起舞,午睡初醒,看着它们在阳光中,投下好看的影子,花影婆娑,花朵颤动,真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确实是很美好的场景。可是现在,一场又一场大雨,我却挽救不了它们衰颓凋亡的命运,在汹汹大雨中,眼看着它们逃脱不了被淹死的的结局,内心不禁一阵酸楚。 花的命运如此,人的命运呢? 自然灾害面前,不止是植物,其实很多人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的。人如无主小舟,在风雨飘摇之际,在汪洋大海中,与惊涛骇浪搏斗,颠簸摇动,不定何时,便要遭受灭顶之灾。南方洪水肆虐,山体滑坡,房倒屋塌,家园被冲毁,牲畜被冲跑,亲人生离死别,流离失所、无枝可依的人们在暴雨中哀嚎不已。铺天盖地的雨水在大地上疯狂奔涌,嗥叫,它们成了一头头被天空放出笼子的野兽,伸出尖利的獠牙,锋锐的爪子,祸乱人类,为害人间。没人可以真正制服这巨大的天灾,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施暴发威,然后等它威力过去,抢险救灾,收拾一地惨烈的残局。 就连我所居住的小小县城,也未曾逃脱得了这场劫难,正在遭受着洪涝灾害的袭击。 连日不断的大雨,一场又一场,处处已是水满为患。路上车辆稀少,行人寥落,总是有一些为生活所迫的人,打伞涉雨,骑着电车自行车,开着小车大车,冒着大雨来来往往。总是有车辆抛锚的,车主愁眉苦脸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几个出城的涵洞积满了水,有私家车被撂在了涵洞里,看到一个短视频,车子船一样漂在了涵洞里,不知车主有无伤亡。小县城里,洪水无情,引洪河,小洪河,橡胶坝,水满为患,水位上涨,那些花呀草呀树呀的,在洪水里全都成了孤立无援的孩子。如果没有大事急事的话,只能呆在家里,听着雨声,望着雨点哗啦哗啦射击下来,看着整个小区积满了水,竟成了一座小小的水城。有人高挽裤脚,打着伞蹚着水,低洼处,已是齐膝深。有年轻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孩子在水里蹚着走,说是孩子在屋里呆得不耐烦,一个劲儿闹人,便一边打伞护着孩子,一边小心提防着脚下,让孩子出来放放风。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睁大好奇的眼睛,在他们眼里,这一切新鲜刺激,煞是好玩儿,可哪儿知道人间疾苦的呢。 四处是水,涵洞不通车,我回不了乡下,心里很着急,夜里做的梦都是不安生的。便经常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心里才稍许安定了些。爸爸的耳朵有些聋,听着不太清楚,和他一说话就像吵架,那声音几里地都能听得见,我们打电话,便常常是妈妈接的。妈妈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们放心。怎么放心得了呢,这些年,他们两个风烛残年,相依为命,就愿意呆在老家里,哪儿也不去;妈妈身体不好,动过几次手术的,这儿那儿一身毛病,爸爸冠心病,干不得重活,两人都要靠吃药过日子。想来这样的暮年艰难,自非常人所能想象,哪儿会一切都好呢。为人子女,各有各的事情,所能做的也很有限,我们也只能有空时经常去看看他们,送些东西过去,陪他们吃一顿饭,说说话儿,呆个半天一天的。若在平时,我们都是一周要去一两次的,可现如今,因为洪水阻碍,却去不了,心里怎么会不着急呢?挂了电话,坐在窗前听雨声愈来愈响,竟如石头悬心一般,沉甸甸的难受得紧了。 这样的洪水,于国于家于芸芸众生,确实是一场灾难了。 今年夏天,大雨凶猛,在劫难逃的,何止是一草一木一家一园? 愿君多珍重,人间困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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