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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鸡丝烩粉皮

2020-09-24叙事散文季大相

鸡丝烩粉皮
季大相大清早,睡意正浓,却被妻子不间断地叫喊闹醒而起床。我走到窗前拉开一扇窗叶,伸出脖子,不耐烦地向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妻喊道:“有什么事?”闻言,妻从厨房走出来,说道:“下来,把鸡子杀掉,煨给儿子吃。”我一拍后脑勺,想起今天是星
鸡丝烩粉皮
季大相

大清早,睡意正浓,却被妻子不间断地叫喊闹醒而起床。我走到窗前拉开一扇窗叶,伸出脖子,不耐烦地向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妻喊道:“有什么事?”闻言,妻从厨房走出来,说道:“下来,把鸡子杀掉,煨给儿子吃。”我一拍后脑勺,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在县城上初中住校的儿子回家。儿子吃了一个星期的食堂伙食,的确需要给补充些营养。想到此,我“蹬、蹬、蹬……”一路小跑着下楼,心头滋生的一丝不悦也随之烟消云散。

妻早已从圈栏里将鸡逮捉出来,用细绳子将鸡腿捆扎好,罩在一个竹编的筐头下面。这是一只养了3年的老母鸡,体健肥硕,但一年里难得能下几个蛋,一斤稻谷一块多,喂它的粮食若折换成钞票,则是它所作贡献的好几倍成本地付出。妻早就打算把它宰掉煨汤,是遭遇我一直软抵抗地拖延下来。宰杀鸡鹅鸭之类的家禽,于我来说是一件厌烦的活计。一次,我宰杀一只仔公鸡,放了血,手底松懈下来,哪知它回光返照地扑腾起来,一不留神,血污沾满裤腿,一条新买的100多元钱的裤子,怎么也洗不干净,只好留待劳动时当工作服穿。还有一次,我将宰杀放了血的鸡子扔在院墙外,让它扑腾着流淌残存血污,自己返身到厨房烧开水,准备褪鸡毛。等水烧开后,我到院落外去拿鸡,却发现鸡不见,全家人乃至左邻右舍都帮助找寻,始终未见踪影。不知它是一息尚存溜跑了,还是被邻家的狗给叼走?这是一个至今未能解开的谜题。当然,它只不过是一只鸡而已,谁也没有刻意地放在心上。

硬着头皮,我将老母鸡放血宰掉,紧紧地掐住头和两只爪子,它只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因有前车之鉴,采取防患于未然之策,除了手掌上沾有些鸡血外,上衣、裤子、脚穿的鞋子等部位,可用“一尘不染”这四个字来形容,没有半丁儿血色斑点沾染。接着,我把鸡放入一个塑料盆里,倒些凉水将开水调成约八十度的水温,将鸡的全身浇透,稍浸泡片刻,褪去鸡毛,连每一根绒毛都拔得干干净净,通体光滑圆润。剖开肚皮,取出内脏,洗净又进行了分类。妻子喊道:“你要把打理干净了?”“嫌我做的不好,你自己来。”我没好气地答道,人已站起身来踱到一旁,当起了甩手掌柜。

“我来就我来,我真怀疑你能不能把鸡清洗干净呢?那次你煨的好东西?现在想起来还恶心。”妻将双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走到盆前蹲下身子,仔细地又反来覆去地清理起来。

妻子怀疑我清理不干净鸡子,是有原因的。那年儿子出生,妻子坐月子,丈母娘送来一只老母鸡,让我杀掉煨汤给妻子滋补身子。当我将老母鸡用姜片、葱段等配料煨成汤下面条端给妻子,她拿筷子挑了挑面条,呷了口汤咂咂舌头,说道:“有味。”便开始吃面条嚼鸡肉喝汤,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唉哟!我的妈……”突然,妻子一声惊呼,把在一旁洗尿布的丈母娘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问道:“什么事?”满脸关切之情。
妻子用筷子从碗里挑起一团鸡肉,说道:“你看,他鸡子也没有清理干净,食囊还在里面。”“我洗了几遍,不可能的?”我嘴里狡辩,走上前接过那团肉,仔细一看,真的是鸡的食囊,里面的沙粒、稻粒依稀可见。那边,妻子在呕吐着,眼泪、鼻涕、污物,好好的一个人儿变形了。“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洗干净的,偏偏忘了将食囊摘除下。”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此以后,妻子对我宰杀鸡子,总怀疑清理不干净。

每次我宰杀鸡子,她总是走得远远的,害怕杀鸡子。否则,她绝对会亲自操刀,不用麻烦我的。

一番忙碌,并没有再清理出什么杂碎。我问道:“还干净吗?”“这次不错,干净。”她轻描淡写地应答道。

我说妻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却针锋相对地回答道:“看你笨手笨脚的,就是不放心。”

妻子过了一遍手,鸡子下锅。妻子先用大火煮沸后,改用小火炖,微火一直煨制到下午5点多钟才停下,前后有8个多小时。当晚,鸡汤加点青菜下面条,儿子额外地享受了一只鸡大腿。妻对儿子说:“今晚凑合吃,明天中午做鸡丝烩粉皮。”

因妻子发了话,虽然周末在家无事,早早地将饭煮在电饭煲里,鸡肉却不便烹饪。因为在饭店里多次吃过鸡丝烩粉皮这道菜,家里也做过,草锅烹饪的这道菜味道比饭店里大厨烹饪的还香。鸡丝烩粉皮算是慢工细活,家里做这道菜时,我只负责将鸡宰杀掉了事,在饭店消费,也没有到厨房窥探过这道菜的烹饪工序。此刻,竟是手足无措,后悔自己平日没有多长个心眼,落得望鸡兴叹。

妻子下班后风风火火地回家。她抓出些粉皮放在盆里浸泡,吩咐我烧锅。锅烧热了,她端起盛装鸡子和汤的盆将鸡汤倒下锅,又投入几块姜片和一些葱段,拿锅盖盖好让我大火猛烧。烧开后稍焖揭开锅盖,捞起浸泡的粉皮放入锅内,同时抓起煮熟的老母鸡,用手将鸡肉一块一块地撕成丝状下锅烩。待鸡丝全部下锅烧开后,倒点麻油,又加些胡椒粉,拿勺子兜底搅和一下,便拿深底海碗盛装上桌。连同我先前炒好的青椒肉丝,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吃午饭。拿起汤勺将粉皮、鸡丝、汤一同舀送入口,汤汁浓厚,味道清香鲜美。儿子嫌一勺一勺舀的速度慢,干脆去厨房盛了一碗自己吃,当我要给他装点米饭时,他抹了下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说道:“饱了。”

“鸡丝烩粉皮好吃吧!做法挺简单的,下次我一条龙服务,不用等人侍候。”我眼瞟了下妻子,故意说道:“如果有人嫌我做的不好,那她不吃拉倒。”


“看把你美的,不吃便宜你!”妻子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看你们,吃饭还能吵起来?”儿子表情有点紧张。
闻言,我和妻子四目相视,“哧……”两人忍不住地要喷饭。儿子也知道曲解了我们的意思,跟着“呵呵……”地笑起来。霎时,温馨溢满普通的农家院落。

[ 本帖最后由 季大相 于 2010-3-26 12: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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