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福州

　　福州，其实不是这次行程的重点。在旅行社的安排上，这里，不过是我们前往武夷山和鼓浪屿的一个中转站，算是漫长旅程中的一次歇脚。于是，我的心里，对这里并没有报有过多的企盼。 　　但一路上，火车却一而再地晚点。这无疑放大了行程的不适，同行的人渐渐地开始滋生抱怨。我也心感奇怪，因为在想象中，福州作为江南沿海的一个省会城市，它的交通运输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或许，只是我们乘坐的这个车次不好，因为每到一个站点火车都要停靠，都要给其它的车次让道。原来，连车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但千里迢迢地赶来，如今却被拘禁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消耗时间，难怪大家窝火。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发一些牢骚，说一阵抱怨，大伙也只能坐在窗前看风景。看冷绿湿润的山，看那些时隐时现的河，看路旁红艳艳却不知名的花。百无聊赖的，便极力地寻找一些话题，说天气，说地理，说山水，说人文，说一些或真或假的国际大事。说真心的话，我倒隐隐地喜欢这样。因为人在旅途，不一定非要有一个过于明确的目的，就这样走下去，让心情在闲适中放松，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抵达福州时，已近正午。接站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因为一路走来，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做导游。而这，也似乎已成旅游行业的惯例。现在忽然有了变故，大家的心里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竟无端地觉得有些被应付的感觉。 　　 “你们是从武夷山过来的吗？”一见面，导游男子无意的这句问话，却刷地一下点燃了大家一路劳顿中积压下来的不满。顿时，一些过激的抱怨冲口而出，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因为在火车上，已经有人通过查地图对这次的行程提出了质疑。大家觉得，旅行社这次安排的行程有问题。因为到福州是路过武夷山的，下一站去武夷山又得返程，再去厦门还是有一段路要重走。也就是说，同一段路，我们可能要走三次。现在，连福州的导游也这样问，显然这样的行程安排连当地的导游也不认可，于是大家有些当冤大头的感觉，总觉得被旅行社给愚弄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先安抚了大家的情绪。或者，这其中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原由吧！因为客观地讲，有很多事情，也许并不是我们照着图纸时想象的那样。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外出游玩，图得就是一个心情舒适。我实在不希望因为这个，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让不好的心情给这次外出留下诸多的阴影。 　　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牢骚的话说说也就过了。随着导游的讲解，我们开始感知福州，粗略地了解一些关于福州的概况和历史文化。车子一路开过去，大家一边新奇地张望着车窗外的这座陌生城市，一边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有关福州的点点滴滴。 　　或许是受了先前情绪的影响，我对福州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首先，感觉这座城市环境卫生很不尽人意。在我的记忆中，一个省会城市能够如此脏乱，似乎只有甘肃的兰州和青海的西宁可有一比。也许，这都是因为我们所到的地方大多是火车站、城郊等等这些诸多城市都一样的脏乱所在吧！虽然，环境卫生只是一些外在的印象，但也往往能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一个地方的经济实力、精神风貌。果然，导游在随后的介绍中说：“福州向上比不上杭州，向下比不上广州，省内还差厦门一截，在沿海省会里只是末流。”由此可见，经济不行，的确是福州不可回避的痛点。但对此，导游的解释却是：福州不是一个适合创业的城市，因为福州人为人处世低调，经济发展上不争强、不好胜，习惯于藏富于民，不开豪华车，不修豪华楼，等等。倘真如此，倒也不失为福州的地域智慧。至少，从导游的言谈中，我们能感受到一点生长于斯的普通民众那种自得其乐的优雅心态。或许，这就是福州的自信与大度了。 　　在福州安排的观光点只有两个，一个是西湖公园，一个是林则徐故居。昨天，刚刚领略过了杭州西湖的神韵，再来面对福州的这个袖珍小西湖，实在也是行程安排中的失误。这就好比刚吃过山珍海味后，再面对着窝窝头，自然勾不起大家的多少兴致。不过，在这里，我见到了真正的榕树。还是上小学时，从《鸟的天堂》中知道了世间还有一种叫榕树的神奇植物，但一直无缘一睹真容。但福州，却是有榕城之称的，显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导游说，榕树是他们的市树，被当地人尊为神灵，可见种植之广，影响之大。果然，一路走过去，街道两旁尽是榕树，像我们西北的白杨树一样，放眼望去，处处可及。更为可喜的是，在小西湖公园里，我们有幸见识了一株超大的榕树。据导游说，这是一株唐朝的遗留物。站在庞大的树冠下，看着那些低垂的气须根，你会顿感人的渺小。与之相比，人生几十年，还有什么值得夸耀和自得的呢？园中还有许多南方的花卉、植物，听导游一一地介绍过去，却大多也都是秋风灌耳，不会有太深的记忆。不过，有一个被称为“美人树”的，树干光滑，仿佛没有树皮，让人想起肤若凝脂的典故，给人印象较深。但这个公园实在太小了，以至于让大家不断地讥笑：“不过就是个我们的甘泉公园嘛！”于是，不过半个钟头，我们便出园了。 　　接下来，是去林则徐故居，一个不大也算不上精致的普通民居。可能是怕我们失望，一路上导游不断地给我们“预警”，让我们不要有太高的期望。但林则徐实在是福州之福，试想，如果没有林则徐，我真不知福州如何担当得起“人杰地灵”这四个字。但林则徐的故居实在过于普通，普通的超过了我们最低的想象。看一代风云人物也不过出生于、生长于这样一个简陋的所在，大家多少还是都心有所触。至少，与昨日西溪湿地那个阔气的地主庄园相比，林则徐的故居显得过于朴实。想想这个让世界都曾经为之动容的虎门销烟的骁将，竟然就是在这般平凡的江南小弄里出生、长大，相信每一个到来的人都会禁不住地心生感慨。记忆中，似乎还有一个人与福州有关。如果记忆不错的话，应该是严复。但对严复，除了《天演论》这个书名，我也一无所知，也就难怪听不到导游作什么介绍了。 　　参观完林则徐故居，是旅行社安排的一个茶艺表演。因为我们都没有购物的热切，那表演也就很是粗疏。大家似乎都是在心照不宣地走这个过场，完了也就完了，无所谓希望，也无所谓失望。
　
　　中午，去一家餐馆用餐。来之前，我曾刻意对江南的饮食做了一些了解，对福州菜有些粗略的认识。与江浙其它地方一样，福州饮食自然也是以甜为特色。在这里，很多菜都要加大量的糖，以至于据说郁达夫当年客居福州时，一看到福州人的满口金牙都会感到恐惧。其实，福州菜的汤汤水水，福州菜的清淡，福州菜的糖，固然是制约福州菜成为流行的原因，但我以为最主要的还是福州菜主要以烹制海鲜为长，然而以时下的海鲜价格，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消费得起呢？更不要说，我们的团餐标准不过区区每人十五元钱。这标准，充其量也就是勉强吃饱，又何敢奢望吃好呢？其间，导游倒是郑重地向我们推介了福州的名菜----“佛跳墙”，说正宗的“佛跳墙”要属聚春园。但对我们而言，却只能饱饱耳福，咽咽口水，凭空去想象一番它的美味罢了。当然，据我所知，福州本土的名菜应该远不止“佛跳墙”。比较出名的比如西施舌、鸡汤氽海蚌、荔枝肉、淡糟炒竹蛏、醉糟鸡、香露河鳗、白蜜黄螺、一品蟹抱蛋、鸡茸鱼唇，等等；至于像锅边、肉燕、肉松、鱼丸、蛎饼、光饼、芋泥、线面等小吃，更是俯首皆是。但因为时间和行程的关系，我们显然是无福消受的。那么，且留作遗憾，以待来年吧！ 　　 不知是谁，说到了这里的民风。导游给我们说了这样一句谚语：“好男不娶福州女，好女不嫁莆田男”。显然，对外福州女子的名头不佳。导游说，福州女架子大，脾气坏，不大做家务，这不是空穴来风，但这主要是因为福州男子太能干了，结果把女人都给宠坏了。果真如此吗？我想或许是吧！因为一个女孩子，如果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全部家务都在由老爸做，那潜移默化中给她种下的影响自然是根深蒂固的。所幸的是，我们前来的这些人都有家室，似乎也没有再娶福州女的热切，因此，这样的话题，不过是作为旅途的笑资，说说罢了。 　　 转眼，又到了启程的时间。火车渐行渐远，我一直在想：福州，一定还有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美好，就这样匆匆地错过了。或许，这就是我与福州未曾修到的薄缘吧！ 　　 [ 本帖最后由 莫明 于 2010-3-30 22:2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