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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泥砖”枪

2020-09-24叙事散文尚湖青柳
“泥砖”枪年幼的时候,队里的仓库场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扯起黑边的银幕放露天电影,小屁孩们总在太阳落山之前,嚷嚷着搬着长条凳守在银幕前等电影开场。电影里看得最多的便是枪。驳壳枪“叭、叭、叭”、老步枪“丢、丢、丢”、机关枪“哒、哒、哒”、冲锋枪“
   “泥砖”枪
  年幼的时候,队里的仓库场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扯起黑边的银幕放露天电影,小屁孩们总在太阳落山之前,嚷嚷着搬着长条凳守在银幕前等电影开场。电影里看得最多的便是枪。驳壳枪“叭、叭、叭”、老步枪“丢、丢、丢”、机关枪“哒、哒、哒”、冲锋枪“独、独、独”,听得多了,闭着眼睛光凭声音也能辨别得出枪的种类来。“泥砖”枪就是那个特定年代里的产物。在江南水乡的乡野间,年纪与我相仿的同龄人,大多玩过这种“土巴拉基”的小玩具。要知道在那时候,如果不自己动脑又动手的话,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小伙伴玩游戏。还拖着“黄脓”鼻涕的辰光,我就特喜欢制作些小的玩意。制作枪械是我最拿手的本事。但我制作的枪发不出那样的声来。比划着使用时,总免不了要用嘴巴来为它配音。
  每年的“荒三春、苦八月”,母亲就会在自家门前的草地上,用锄头将杂乱无章的草削尽,然后用粪桶挑来河水浇得湿润,凉上一夜,就好用铁锹一小块一小块地平整出一块泥场来。整理好场子,就可以挑来泥土,践烂、践熟后开始做小瓦坯。瓦坯晒干后经村上的小窑一烧,也就成了盖在房顶的瓦。
  瓦坯是做枪最好的材料,也是当年最随手可得的材料。将凉晒得刚好爽手的瓦坯抓在手上,用铅笔在瓦坯上画好一支手枪的轮廓,就好用铅笔刀精雕细作了。爽手的瓦坯其实已经很干燥,钎起来不用点劲是很难钎得动它的――假如不爽手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将瓦坯弄得个稀巴烂。当然,干燥的瓦坯也不能过份地用劲,一使劲,不是划破了手指,就是开裂了瓦坯,反倒会事与愿违。因此,做土坯枪也算得上是份精细活。然而,刚钎好的手枪还太脆,还容不得扎在皮带上装酷。因此,只能耐着性子将土枪放在一般人不能觉察的阴山背后(吴方言:即房屋的山墙脚下)来阴干。孩子时的思维能力最机灵,所以做出来的行为也特有个性。把制作好的泥枪放在没人觉察的地方,多少是怕被同伙发现了先下手为强。那样,辛辛苦苦制作好的坯枪,岂不全功尽弃?
  把泥枪从灰褐色阴成灰白色后,就想着法子要把泥枪变得更坚固些。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将泥枪烧成砖枪。那时候,农村里做饭用的燃料大多是稻草,烧火还得将稻草扭成问号似的“草把”,别说坐在灶前烧火时那股热量烤得人也发慌,光扭那“草把”也挺费神的。可做枪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抢着蹲在灶前烧火。待等锅里的稀饭“嗞啦、嗞啦”热气沸腾时,就好将阴干的泥枪用火钳夹进灶膛,埋到还红彤彤的柴草灰里。一直反复要煨上四、五个晚上,才可将泥枪煨成深橙色的泥夹砖枪(仅靠灶肚里灰烬的余热,是永远也不可能将泥烧成砖的)。深橙色的枪不好看,还不够气派。于是便用墨汁水将“泥砖”枪反复涂刷几遍,一支黑赤赤的“泥砖枪”也就大功告成了。握在手上,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言词来形容的。
  “泥砖”枪及一些小玩意儿的制作,不仅使我练就了动手的能力,给我苦涩的童年生活带来了无限的童趣;同时也使我从中感悟到了不少人生必需的生活经验及哲理,给我的人生增添了无限的欢乐。
  头戴一顶用柳枝编成的草帽,手上握把黑乎乎的“泥砖”枪,宽边的皮带往上身的外罩上一扣,有谁还敢说我不象个小八路?哼,要不试试?“叭、叭、叭”,哪个不倒在我的枪口下?
    
       
   [ 本帖最后由 尚湖青柳 于 2010-5-6 18: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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