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节——拜年

我的春节——拜年
文/杜永生
　　拜年，这是春节期间最为重要的活动，同时，利用难得的拜年的机会，不仅增加了亲友之间的感情，也使这个年味让人回味悠悠。

　　在乡下，一般的拜年时间是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开始。而对于居住在县城里的我来说，实际上已需要提前一周拜年了。在城里，有家属的亲戚，也有我的亲戚和好友，提前拜年就是就近拜年，和年后拜年的意义是一样的。先是去距离最近的三舅家，再就是二舅家，二舅是退伍军人，故此，我一定选择在腊月二十三的早晨。随后，都是利用大清早去我的大妈家、家属的老姑家还有我年年为其写对联送对联的好友家。实际上，除了二舅会安排就在当天晚上吃饭以外，其余的则是安排在年后，大多是在正月十五之后。

　　我是在腊月二十九先把孩子送回去，同时也是将一大堆的拜年年货拉回去。选择拜年的年货，先得拟订出名单，是要根据亲戚的实际情况而购买，会抽烟的就买上一条烟，会喝酒的就多准备点好酒，年老的多来一些营养品，相对去每家的年货价值基本相当，都是四样搭配起来。以前为了省心省事，购买这些年货的时候就在镇上的商店里，可是这些商店里的年货的质量确实让人不放心，所以，连续有七年了，我需要的年货都是从县城里的大超市购买，如此不仅像个样子，而且也确实能保证年货的质量。

　　乡下拜年是从正月初一开始。大清早，就有村里几个声望高的老人带队，开始挨家挨户的拜年，这种拜年的传统一直延续着、传承着，起初是三位，渐渐地四位、六位，直到最后拜年的队伍就是一大溜。这里不仅有耄耋、杖朝、古稀、花甲之年的老人，还有知命、不惑、而立之年的不同年龄档次的人，尤其是那些冲在队伍前面的髫年、龆年、黄口之年的男孩女孩更是如欢快的小鸟，唧唧喳喳个不停、吵吵嚷嚷个不止。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早已在堂屋的桌子上准备好了香烟、摆放好了糖果、花生、瓜子和一些炒米糖等，当拜年的队伍来到你家，家主子赶紧出门恭候着，忙着递烟，互致新年好，那些随行的孩子们一窝蜂就冲进了屋里，对着桌子上的东西呼呼啦啦争抢着往自己的兜里装塞着，直到把几个小口袋装填的鼓鼓胀胀、满满当当。拜年的队伍一过，桌子上早已空空如也，家人赶紧再去摆放着，等待着下一拨或零星的拜年的到来。

　　集体拜年时间不长，大约需要三个小时，等到家家户户都拜过了，余下就是自个去拜年了。我带着弟弟和妹妹开始对居住在一个村子里和街上的亲戚拜年了，先是二叔家、老姑家，后是街上的刘叔家，老姨家。中午铁定的在叔叔家吃饭，晚上则是老姑家，而老姨家的吃饭安排需要等待通知，但通知到了你则必须得到。所以，有时候尽管我确实腾不开时间但你就是赶过去吃上一口菜，老姨心里才踏实呢。

　　正月初二是去十里之外延塘村的几个舅舅家，这也是一个传统的拜年时间。其实每年也只有这一天，才能与几个姨老表、姨妹见到面。由于居住分散大家都为生计忙碌着，更是难得的机会。我们几家组成的拜年的队伍也算是庞大的，有九人呢，我、弟弟和我的妹夫、外甥是骑摩托车，家属、妹妹、弟媳和两个孩子是租坐车子，九点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个时候，要是赶上雨雪天气就需要将车子存放在村部，步行于泥泞的小路。老远的就看到几个舅舅在门口张望着。因为大舅一直是单身，所以，中午在老舅家，晚上在二舅家。不管在哪家，都得开上两桌子，气氛热热闹闹，吃的开开心心。几个姨老表一直没锻炼出什么酒量，每次都在极力地要求下勉强喝上一点可还是被整得晕晕沉沉的，即使这样，饭后仍然需要在一起乐和一下，要么是由大舅当庄家推牌九，要么是打麻将，不过，大舅一定不会赢，你想想这么多外甥子的钱那有这么好赢的呢，即使赢了点，那你看吧，真正装在兜里的还是自己的老本。图的就是一个快乐。

　　二舅前年出了车祸，在经过一年多的修养之后，身体基本恢复了，但还是不能从事一些体力活，但我们还是非常希望吃到由他亲手做的饭菜。老舅只年长我一岁，这些年来明显地老多了，前几年又是在外打工又是种菜，如此拼命的劳作总算为表弟盖起了楼房，原有的两大间砖瓦房子留着养老了。看着老舅黝黑的脸上布满着沧桑的皱纹，作为外甥的我心里很不好受。每次在老舅家吃饭，他总是拿出我带去的酒，尽管不是多么上档次，但确实能理解老舅的心情。

　　到了初三也是约定好的去岳母家和大伯家，中午四个女儿女婿坐上一大桌子，孩子们则在另外的小桌子上，不过，小舅子的小女儿桐桐一定得在我们这桌上，这个小丫头不到十岁，精灵的很，她五岁时就喜欢上了啤酒，只要我回去了，她就非常兴奋，一定得用啤酒来陪这个三姨夫喝酒的，每次都被她那豪爽干脆的劲儿感动着也疼爱着。几个女婿（二女婿因病去世已近十年了）除了我之外，也就是小女婿能喝点酒，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小舅子却将酒量发挥到极致，大有“不倒不休”的架势，大家喝得开心，即使真的醉了也是开心的醉。家属的大伯家每次安排晚饭都提前几个小时，不过，这个时候那酒还没醒，那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呢，反正你得过去，那怕喝上一碗青菜汤也让他心安。

　　初四去家属的二姑家和姨妈家，因为不在一个方向，所以，先去姨妈家然后再赶到二姑家，中午就在二姑家吃饭。这几年因为时间紧没在这里吃饭了，让二姑很有意见，甚至在北京的表弟都很不满着，今年说什么也不能让二姑失望。初四晚上是需要赶回县城的，因为早已经被朋友约定好的，多少天没喝醉，但在初五这天，在这里，不醉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座的都是特别熟悉的朋友，也都是酒精考验的，我这么点酒量不倒才怪呢！明知这样，但朋友之间的感情重要啊。

　　到了初六，再赶往我的二姨家。下午回来基本上就在家休整下，等着上班。实际上，在单位不到过了十五是没有多少事情的，但既然是上班时间，那就得按时按点到位。至于在马鞍山的姑姑，那就得抽空再去了，一般是在二月里。每次去了，姑姑、姑父还是要说，这真是“正月过年，二月拜年呢！”

　　在所有的拜年中，我一直都非常期待着由当地政府组织的慰问军烈属、伤残军人、复员退伍军人的拜年活动，一般安排在正月十五之前，这是由当地一些知名的民间舞艺者组成的船灯演出队，到了你家门前，鼓乐喧天，歌声锵喤，错彩镂金的两米多长的船灯随着舞者身体的游动而红飞翠舞，人、船，或前倾或后仰，或前后摆动或踉踉跄跄，舞者是激情演绎，看者是意兴盎然。演出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鼓停、乐止，声歇、船静，意犹未尽。之后，家人就会将早已准备好的四包“茶食（白糖、蜜枣、桂圆和年糕）” 给演出队当作为一种回敬。 　　尽管大多数人都在感慨过年是越过越没劲，年味是越来越寡淡了，总是眷恋着曾经过年时的场景是多么多么地美好，实际上曾经是因为物质生活的贫困而渴求在过年期间得到一次真正、真切地满足，有句老话叫“宁穷一年，不穷一天”，即使再穷，这年也要过得热热闹红红火火。而现在由于物质生活丰富了，与过去相比，那曾只有在过年期间才能吃到的、玩到的现在你想怎么吃怎么玩随时随地都可得到满足，也就是天天都是过年。毕竟我们还是因为过年，就有了团圆，就有了期盼。所以，我们就得在“过”中去体味年的意义。年对我来说，既是身心的休整，又是一次思索的机会；既是生活的总结，又是一轮新的开始；既是精神的回归，更是一回身心的出发。（全文2863个字，于2010年2月4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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