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刘芝英

　　每年回老家过春节，父母总是要买些好吃的招待我们。比如饮料、花生乳、面包、蛋糕等等。父母却不知道，自从网上爆出吃奶粉三聚氢氨中毒、喝某些饮料汞中毒、砒霜中毒之后，我们已经不大敢吃这些东西了。谁知道还有什么食品是有毒但没有被查出来的呢？而且那些东西拿了钱满大街都可以买到，已经不太想吃了。

　　鲁迅先生说“物以稀为贵”真是总结得太好了。对于城里人来说，买来的鸡、鸭、鱼、猪肉等大多都是喂了添加有激素的饲料而早熟的，吃起来一点也没有食物本来应具有的香味，而且长期吃对身体肯定会有副作用。经常吃那些猪皮都因吃了激素长得太快而开裂的猪肉，买回来放在冰箱里，第二天就会长出10多厘米长的茄子、黄瓜，用致癌物甲醛浸泡过的水果，让我常常担心人类会不会在某一天发生变异。所以，家里自己喂的猪、鸡，自己种的白菜、青菜、蚕豆、豌豆，弟弟在小河里捉的鱼，山沟里捉的石蚌，秧田里捉的斑鸠，在我们看来才是最安全放心的珍贵食品，可母亲却偏偏把这些当做寻常之物，却总是劝我们吃她买来的饮料、面包等，好像只有用买来的东西才算得上是款待我们，我们虽然不喜欢吃，但心里还是很感动。

　　吃过晚饭后去新闻水库大坝上闲逛，是我每年回老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水库边有蓝球场那么大的三块草坪，上面绿草茵茵，周围还长有几棵需两人才能合抱的攀枝花树，春节的时候，大家就三五成群地聚在树下打扑克。树上开满了火红的攀枝花，每棵大概一千多朵，满树红艳艳的，远远看去，像飘浮着的一朵朵红云。攀枝花里面有一圈花蕊，扯下来加点花椒、豆豉煎炒，就成了一道口味独特的山茅野菜。那些攀枝花因为长在水库边，谁也说不清楚是有人种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于是就成了村里人的公共财产，只要想吃都可以用根长竹竿去采，因为数量多，随你采多少，没有人会说你。坝埂上还长满了开着米粒般小红花的酸浆草和开白花的不知名的灌木，一边欣赏着这些花草，一边看着不远处碧波荡漾的湖水，水面上舟帆点点，偶有水鸟掠过湖面，有微风徐徐吹来，感觉真是心旷神怡。

　　水库距我家只是几分钟的路程，穿过一片片碧绿的庄稼地，一会儿就到了水库边，水库的变化却让我大吃一惊：坝埂上的酸浆草、灌木丛、绿草坪、攀枝花树全都踪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黄土，我记忆中的乐园已面目全非。水库边上还长了些水葫芦，这水葫芦繁殖得非常快，滇池就是被这种植物污染的。我非常气愤地问弟弟，是谁把水库变成这般模样？弟弟说是因为要加固水库。就算要加固水库，也没有必要砍掉那些攀枝花树吧?因为那些自我出生时就已在水库边上傲然挺立的攀枝花树都长在大坝边上，有的长在去水库的路边，那些酸浆草和灌木丛也都长在坝埂上，一点也不会妨碍水库加固工程，如果有心要留是完全可以留下的，伤心之余我分析了原因，大概还是因为老家的人们都看惯了大树，砍起来才会那么毫不心痛、毫不留情、毫不在乎。

　　下午跟随母亲去地里扯青菜煮来吃。发现菜地边我们小时候经常爬上去躲猫猫的那棵粗大的黄角树也不见了，问母亲，谢天谢地，总算听到母亲回答，树是自己枯死的。好在还有不砍树的人，否则，我到哪里去找那些火红的攀枝花，还有在记忆中摇曳的酸浆草呢？

　　

[ 本帖最后由 刘芝英 于 2010-3-28 17:2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