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

　　　　　　　　　　　　　风铃 　　很喜欢余光中的《风铃》：“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在哥嫂结婚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地选了一副风铃作为礼物送给他们，希望在每一天他们推开窗户，都能听到清脆悦耳的风铃声，那也是我最虔诚的祝福。 　　风铃的构造很简单，只几条薄薄的刚管上下层次错落地组成，悬挂在小客厅的日光灯旁边，很矮，谁打那经过即使不挨到也会带来一阵风，它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 　　直到小侄儿出生，他很好哭，且声音宏亮，哭到大人们束手无策之时，家人就抱着他用手指轻弹着风铃，侄儿就用清澈的眸子盯着它看，又像在竖起耳朵仔细辨听，我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出了什么，但他的眼神和立即止住哭声的样子牢牢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多年以后的除夕之夜，我们在哥哥曾经的婚房里看侄子练的字时，我把他练过的方格纸一张一张拿出来，在日光灯下逐字对照笔划的正误，一抬头，触及风铃，叮咛叮咛咛，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依然清脆如旧，只是时间剥蚀了表面的那道锃亮的光。 　　侄儿抬头看着风铃，如今这个一米七的小伙子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小姑，这声音真好听呵！”我亦仰起脸看着它，告诉侄儿，你有多大，这副风铃就在这儿悬挂了多少年。他马上惊奇地一声：“啊耶，十二年了？” 　　十二年，想着很长的一段时空距离，过起来却稍纵即逝。十二年，当年我送与祝福的男女主人早已分道扬镳，那个抱在怀里大哭不止的婴儿也已长成七尺男儿，我亦从一名高中生渡成而立之年的妇人，这中间太多凡尘俗事，纷纷扰扰，就像做了一场梦，掐掐手背始觉疼痛，一切尽是过往。 　　“叮咛叮咛咛”，风铃此起彼落的声音依然在耳畔环绕，这声音没变，只是再听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本帖最后由 风向北 于 2010-2-24 09:0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