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

春 思
若水/文
当万枝秃兀、哀草遍地时，满目荒寒里，刺骨的风吹透棉衣，此时，缩在家里不愿走出家门，心中便升腾起一份渴望，期盼春天来临，投入春的怀抱。
渴望中，春踏着凌波微步来了，带着温暖的礼品笑盈盈地来了，载着真诚和希望兴冲冲地来了。你看春天的使者风儿，把万紫千红的花儿吹开了，把可爱的草木虫鱼叫醒了，使得大地恢复了生机。麦苗返青像一块绿色柔和的地毯，舒展着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摇着小手向人们打着招呼。燕子也正从南方赶往北方的家园，一路飞翔竟来不急歇息。河边的翠柳摇动起像小辫子一样的枝条，在轻歌曼舞，舞出一片春的流彩。
空气里弥漫着春的气息，我迫不及待地带着女儿一同来到运河边享受春的拥抱，接受春的洗礼。和煦的春风轻抚着我的脸庞，嫩嫩的草尖让人不忍踩在它们的身上。河水很少，少的甚至可以看到河底的水草。我们下到河床上，女儿开始放飞带来的风筝，几次努力却没有升起。我一边帮着她绕线，一边向她讲解着要领，最终风筝在空旷的河道上空升起来了，女儿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急忙告诫她要注意空中风筝的姿态，注意风向，注意适当的收放线绳，注意不要让线绳缠在河堤上的柳树上……不等我说完，女儿有些不耐烦，催我到一边玩去。于是我信步来到河水边，清清的河水中有些小鱼儿在自由自在地嬉戏，见到我来便一个猛子逃之夭夭，一会儿它们似乎又好奇我的到来，试探性地在水中和我对视，还不时用它们的尾鳍制造出圈圈涟漪。调皮的鱼儿，嫩绿的柳枝，暖暖的风儿，以及不远处那些像我一样踏青的人们，还有远处那对恋人，他们依偎着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认真地看着，耳朵上戴着耳麦正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他们也许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人，仿佛这是他们的世界，别人根本甭想影响他们。
这不禁使我的思绪飞回到学生时代。
我所在的中学座落在赵牛河畔，我们初中部一个班有七八十个学生，最多的时候竟然到过三位数，有应届的，也有复习生、插班生，那时农村的孩子都想借助中考或高考来跳出农门，成为吃公家饭的人，因此同学们都比着劲地学习。特别是临近中考，早晨有四点多起床的，晚上有十二点多甚至是一两点钟睡觉的。挑灯夜战使我们第二天都有些灰头灰脸的，尤其是鼻孔里净是煤油灯熏的黑灰。战斗除了在教室和宿舍打响以外，战火还蔓延到了学校的操场、校园外农家的场院，以及离学校不远的赵牛河边。特别是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喜欢静的同学们拿着学习资料陆续来到赵牛河边，找一僻静地方，面对河水坐在那里学习。当时我也是经常到小河边学习的，面对清清的静静的河水，远离喧闹的校园，让心像河水一样平静，让大脑清理出一块净地，然后把英语单词、政治、历史、地理、生物等，像河水一样流进干渴的心田，流进饥饿的大脑。在这里学习，就像是一块圣地，劳作的农民甚至不敢大声吆喝干活的牲口，奔跑的孩童也被父母及时地喝止住快乐的脚步，河边的垂柳慈祥地微笑着，河里的小鱼羡慕地观看着，就连春风也变得柔和起来，怕掀翻了我的课本。
“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在这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的日子里，我们的学习像刚刚泛绿的小草一样天天进步着。最终，我在这一年的中考中取得了好成绩，如愿考上了心仪的重点高中，开始了学生生活的又一个重要时段。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早有安排，我的高中校园北面也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我们笑称为我们的后花园，而且学校还在离河堤不远的地方有一块菜地，有时我们就在那里劳动。尤其是星期天，由于我们大都是住校生，有时星期天不回家，于是我们就来到小河边玩。春天在这里踏青，看辛勤劳作的农民在播下希望；夏天在这里游泳，看辛勤劳作的农民在田间挥汗；秋天在这里散步，看辛勤劳作的农民在收获喜悦；冬天在这里滑冰，看辛勤劳作的农民在驻足沉思。俨然这儿就是我们的乐园。河边两排垂柳，长长的柳枝直达水面，偶尔俏皮地掬一捧水洗洗手脸，然后借着河水照一下自己的腰肢，于是柳儿幸福地笑了，笑得手舞足蹈，笑得摇头晃脑，笑得引着我们常往这儿跑。
后来参加了工作，我们公司就座落在运河西岸的运河经济开发区，我们单身公寓离运河仅有二三百米远。每天清晨，我和舍友们都会早早起床来到运河大堤跑步锻炼。运河大堤两侧长满了参天的大树，主要是柳树、杨树和榆树，他们就像一对对傲立的战士守护着运河。春天里，榆钱挂枝头，引得好多妇女前来采摘；夏日里，这里绿树成荫，引得好多人在这里下棋、打扑克，成为休憩的场所。而到了傍晚，这里却又成了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宝地。晚饭后，只见一对对的男女青年走出公司大门，然后拐道走往运河。宽阔的河面，惬意的晚风，与相爱的人牵手漫步于树木间，或依偎于河堤深处，或低语倾诉，或开怀大笑，时光美妙只是慨叹脚步匆匆……
忽然听到女儿的叫声，原来旁边一正在玩耍的父子，父亲给儿子用柳条做了一个柳哨，儿子兴奋而幸福地吹着，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亚于列队的士兵。我也在柳树上寻找了一个枝条，并麻利地为女儿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柳哨。女儿吹着音调或激进高昂或低沉浑厚的柳哨，神情神气活现，显然在和那边的小男孩叫板。
三月的春风吹开了百花，心花也同样在这个季节绽放。时光改变了岁月，人间春意正浓。温暖的阳光晒得身上暖洋洋的，清清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柔软的柳枝轻轻地飘荡着，我分不清自己是在欣赏一幅画还是置身于这画中，我的心已沉醉在这如梦如幻的春光里。
[ 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10-3-17 14:11 编辑 ]